他手上身上都火辣辣的疼,左右跳脚想大叫,偏偏不敢出声,怕被认出来,痛呼声都咽下去,只长大嘴巴像只滑稽的马猴。他瞅了眼暗色的天,一个扭头就想跑,等跑出去再悄悄回来,谁也不知道是自己做下这等丢人的事。
杨窈若也想见好就收,放他离开。
结果主屋的伯父伯娘也听见动静,伯娘肥胖,一身赘肉,可动作灵敏,生怕自家遭贼。
只听她声如洪钟大喊,“哪来的动静?”
杨窈若知道不好,赶忙换了个说辞,“伯父伯娘快来!不知哪来的人,鬼鬼祟祟偷窥,问也不答,怕是蟊贼!”
果不其然,听见杨窈若的说辞,爱财如命的伯娘脸色都变了。她顾不得其他,大喊一声,“呐!死蟊贼,偷到你大母家来,也不掂量掂量你有命出去没有!”
“砰”“砰”“砰”
伯娘拖着肥圆的身子,右手拿着土灶的木锅盖,一边大叫一边跑来,
弋
每一下地都似乎一震,十分可怖。
“噗!”伯娘将杨榆里撞倒,一屁股坐在他身上,举起木锅盖就猛砸。
“啊!啊啊!”一下打得比一下狠,杨榆里再想忍都憋不住,一声叫的比一声惨,不知道还以为他家里半夜杀猪。
伯娘心有余力,蒲扇般的大手毫不留情冲底下人来回扇巴掌,转头还能叮嘱在一旁假装不敢动的杨窈若,“去!杀猪绳拿来,老娘要把这蠢蟊贼吊村口,看还有谁不长眼偷进我家。”
伯娘动起手那叫一个厉害,眼看杨榆里出气多进气少了,她还在那得意自己厉害,杨窈若则仗着天黑毫不掩饰笑意,还不忘在心里问赵夙杨榆里的惨状。
“粮……”
“娘!”
第 5 章
他被打成猪头,口齿不清,为了自己的小命,拼出最后一口气才算是字正腔圆的喊出了娘。也终于叫洋洋得意的伯娘察觉出不对,这贼的声咋那么像她家心肝儿。
但伯娘方才打得太欢,此刻虽万万不敢想自己会对命根子般的儿子做出这种事,动作却慢了。一直守着门的伯父察觉到了不对,他捏紧手里的钉耙,小心上前。
伯娘也被伯父的动静惊醒,试探问道:“榆里?”
“粮,是窝。”
伯娘如梦初醒,“哎呀呀,怎么是你,我的儿!”
听了娘俩对话的伯父气得眼睛都快翻过去了,他用钉耙把伯娘推倒,“我怎生娶了你这蠢妇,亲儿子都不识得!你还坐他身上做什么,想要压死他不成?”
被钉耙一勾,也叫四仰八叉的伯娘回过神来,顾不得身上的土,扶起她儿子,“哪疼啊?我的儿哪被打疼?”
“粮,泥压窝手了。”杨榆里疼得声都变形了。哦不对,他本来就肿得变声,如今只能算……疼得更扭曲。
另一边,伯父虽平日里不大爱管事,但他也算是三人里脑子最多的,此时已经点了灯,提到院里,勉强能看清周遭。
只见杨榆里还算端正有欺骗性的脸此刻已经高高鼓起,脸颊像是塞了大鸡卵,青青紫紫的巴掌印,亲娘都认不出他是谁,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不是鞋底印就是泥土混着,不知道的以为他去猪圈被猪踩了个透。伯娘都没敢碰他,他还止不住疼得嘶哈。
伯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伯娘就大骂,“蠢妇!瞧瞧你做的好事,亲儿子都下狠手。”
伯娘自知理亏,讪讪躲开眼神。
“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善后吧,我是不管了。”伯父冷哼一声,气怒的回房,准备继续入睡,懒得搭理痴肥如猪的丑妻和无用的蠢儿子。
伯父走了,伯娘却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人,她一扫周遭,只有一个杨窈若可欺负,当即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