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而在此刻, 赵夙出现了,他说,他来接她回家。
哪怕清楚他说的家, 不是她真正的家,可杨窈若依旧被深深触动。
在这个世上,有另一个人, 他们拥有绝对无法与其他人分享的秘密, 无法斩断的羁绊。
这样的一个人, 对她说,回家。
至少, 今后不再是一个人。
她鼻子一酸,眼泪似珍珠一滴一滴滚落,可她忽而笑了,似迎春花终于等来春雨,愈笑愈灿烂,眼里有了灼热的光。
赵夙也望着她轻笑,俊美无俦,华光肃仪,任凭山野荒色亦遮掩不住。
被沉默的黑衣人拱卫的穿蟒袍的阴柔男子却不耐烦了,他呵笑一声,“郎君是眼瞎呢,还是胆大?”
穿蟒袍的阴柔男人食指中指合并,捻了捻冠缨,从上至下,动作柔美,待摸到冠缨最下头的玛瑙时,忽而抬起眼皮,目光陡然尖锐,“梁国人,也敢进吴地。这儿,可还没进梁朝大军呢,就急不可耐了?”
最后一个“耐”字,被他拉得又尖又细,刺耳不已,而他身边的黑衣人也在这一刻,悉数抽出兵刃,齐刷刷指向赵夙的方向,寒光凛冽。
赵夙却笑了一声,明明他未曾做什么,可却油然生出睥睨之意,那笑声也尽显轻蔑。
明明对面的人数倍之于他带来的龙骧卫,甚至看着也是训练有素。
“蟒袍黑衣、曜卫相随,君便是吴国的魏秉笔吧?”赵夙淡笑。
穿蟒袍的阴柔男子,哦不对,是魏秉笔颇感兴趣的认真打量赵夙,“郎君好眼色。”
寻常人被魏秉笔如斯打量,早就不适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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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赵夙仿佛浑然未觉,漫不经心继续,“擅权乱政,祸国殃民,凭魏秉笔的丰功伟绩,想认不出也难。”
赵夙的话激不得魏秉笔,指着他鼻子骂的人可不少,虽说都被他杀了,不过耳朵早已听出了厚茧。惹怒他的,是赵夙轻慢的态度,好似他是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臭虫。
呵呵,这些上等人自以为高贵,傲慢轻视,实在叫人厌恶。他纵使是个残缺不全的太监,也能把他们一个个拉下马,尸首在泥泞里任由蚁虫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