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烛叹息,他能感受到经脉的隐隐滚烫,怕是这几天便要渡雷劫了。
“师尊,再等等我好吗?我会尽快追上您的,不会让您委屈的。”
虞知聆的回应是滚到了他的怀里,蜷起身睡得很香。
墨烛看得心软,戳了戳她的鼻头,成功收获师尊的皱眉。
“师尊,睡吧,做个好梦。”
***“阿聆,他们在找我们。” 红衣女子坐在窗边,冷艳的眉目全是寒意,一手握紧桌上的刀。
濯玉为她斟上一杯茶,神情平淡。
“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
“闻家主如何说?”
“祖母说让阿辰带我和孩子离开冥海,还有……洄青蛇镯,不能再留在族里,他们是为了它来的,蛇镯在这里,他们迟早会找到冥海的。”
濯玉没说话,望向窗外,冥海常年覆雪,雪花落在汹涌的海面上瞬间融化,刮在脸上的海风吹得人发颤。
妙晚抿了抿唇,随她一起看向窗外。
“阿聆,可我不想离开冥海,我的家在那里。”
濯玉淡声道:“听闻家主的话,你和阿辰带着孩子走吧,离开冥海,去中州,我会为你们杀出一条路来,追兵我来解决。”
妙晚垂首,一手无意识抚摸桌上的茶盏,她生得明艳,可眉眼间却全是哀愁。
“我们……能平安吗?”
“会的,我会送你们离开,阿晚,你曾经帮过我。”
“可这一离开,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濯玉看向她,两人的视线隔空相对。
她道:“活着最重要。”
窗外冷风阵阵,海水呼啸,漫天雪花飘飘扬扬。
濯玉站起身,神情温和了些。
“冥海与中州多年动乱,或许我们会遇到追杀的人,我来解决那些人,你和阿辰离开,后续我会想办法混淆你们的踪迹。”
濯玉顿了顿,道:“如果有一天你们遇到了危险,可以捏碎这颗铃铛,只要我活着便一定会来,我欠你一条命。”
她递过去一颗银铃,妙晚接过。
“阿晚,我会帮你们活下去,你要好好活下去,和你的夫君,你的孩子,你的家人。”
一晃,十七年过去。
虞知聆缓缓睁开了眼,她有些茫然,看着陌生的床帐,缓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不在听春崖,昨夜她和墨烛在长明楼里住下。
她又做梦了。
她以为要攒够两千功德值才会再次梦到濯玉,没想到,昨夜她又梦到了。
“……阿晚?”
她清楚记得记忆里那个红衣女子,她叫妙晚,这名字是她忽然想起来的。
房门在此刻被推开,墨烛走了进来。
瞧见榻上的人睁开了眼,他几步走过来,扶起她的身子。
“师尊,您醒了?”
虞知聆靠在床头,视线还有些茫然。
墨烛蹙眉道:“师尊,怎么了,坐噩梦了?”
虞知聆的目光缓缓上移,从少年劲瘦的腰间略过,看到了那张出众的脸。
之前还想像不出来墨烛与他的母亲长得多像,如今亲眼看到,才知晓为何当年的濯玉救下墨烛,第一句话是
你长得……很像你的阿娘。
墨烛与妙晚很像,他们的五官都生得格外张扬,眉眼精致。
“师尊?”
虞知聆眨了眨眼,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问他:“你阿娘可有给过你一颗铃铛?”
墨烛神色一变,眸光渐渐晦暗。
“师尊,您怎么知道?”
虞知聆问:“铃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