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宋门主”三个字刻意拉长了音调,当个笑话在讲。
步伐轻盈上前,追到队伍的最前方,张眉努眼,惺惺作态地说:“诸位若是腿脚不便的话,要不要我来帮你们一把?这不过短短十来丈,走到头,可别要等到天黑了。”
说着就要动手动脚。
挑着猪头的壮汉眼神锋利射去,对他兴妖作怪的嘴脸颇为厌恶,拿手肘用力一顶,将人推开。
青年又是大笑,边退边说道:“当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留山下的百姓,同宋门主一样,只有脾气犟得厉害。可仅是如此,就妄想能称霸武林,未免太自命不凡了。经此一事,望宋门主能学会‘谦卑’二字。先给自己人立立规矩吧!”
宋回涯不为所动,只是被这苍蝇吵得烦了,余光不善瞥去,问:“你急什么?是怕自己短寿,今日就得归西,一时片刻都等不了吗?”
青年上蹿下跳,朝她吊儿郎当地一拜,掀开眼皮,从下方阴恻恻地看她,嬉笑道:“希望宋门主能一直这般沉得住气。”
铜锣声变得稀稀拉拉,鼓声也低沉了下去。好端端的喜宴,偏惹上这么一个大煞风景的玩意。
人群中传来厉声的怒骂:“吠够了没有!哪里来的狗,方才没被打乖,还想再吃几棍子?”
青年朝说话的人勾勾手指,叫他若有胆量就亲自来,看看是谁吃这棍子。
后者自知不敌,只得咽下这口恶气。
赌鬼手指捏得咔咔作响,早要上前舒展拳脚,被郑九跟沈岁一左一右地拦下。
他挣脱不开,暴跳如雷道:“我若这也能忍住不打他,我搬个蒲团来,就能直接剃度当和尚了!你们两个给我放开!”
沈岁还有心挖苦:“哪家和尚庙能收你?少做梦了。”
郑九好声劝解:“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你一出手,世人该要骂宋门主没有肚量,恼羞成怒了。你看看知怯,莫非连个孩子都比不过?”
宋知怯绷着脸,跟炮仗似地火爆道:“干嘛?”
没人想在此时触她霉头,赌鬼面皮抽动了下,冷静下来,跟着偃旗息鼓。
后面出场的,大多是没有跟脚的游侠,或是一些声名不显的小门小派,一时兴起前来观礼,只为捧个人场。
有些只提了壶酒,有些则是路上顺手捎来的特产。不怎么撑得起这隆重的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