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的面色突然变得无比痛苦,闭眼摇头,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很担心她。”他猛地盯向潇尧,目光如炬,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潇尧,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答应我,如果她有事,你要告诉我。你们两个女孩子,真摊上事儿,还是有点单薄的。你记住我的话了吗?”
潇尧默默分辨着他目光中的真假成分,反问:“你很关心她?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李林简短地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后来她变得越来越疏离了。总之,我们是好朋友。”
一个小时后,潇尧眼看着几个人从警局大门口出来。老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杜彦佳则直接被杜泽生拽上了车。临上车的一刻,杜泽生站在打开的车门后,好像往潇尧的方向瞥了一眼。潇尧分不清是否是错觉,她感到杜泽生那一眼,隐藏了无尽的内容。
潇尧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三天。三天之后,杜彦佳终于在晚上十一点来消息了,约潇尧在她小区对面的小公园见面。
两人再次躲到胡杨树后。杜彦佳简述了那天在警局里的经历。
她说:“那老头儿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进了警局,直接就改口了,说自己是悲伤过度,脑子糊涂了,才说那些错话。他说他女儿董珊珊那天根本没给我打过电话,他记错时间了,董珊珊是好久之前跟我打电话的,并且也没有约出去过。”
潇尧听得瞠目结舌:“就这样?”
她刚想松一口气,也不知为何,横膈之间好像总驻留着一股阴沉的力量,挥之不去,扯着她整颗心不断下沉。
这件事太诡异了,根本不正常。
潇尧心底回旋着某种猜测,低声询问:“你爸这几天,对你怎么样?”
接着幽暗的月光,她看到杜彦佳眼角溢出来的惶然。她说:“潇尧,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我总觉得,我爸跟这件事有关......”
......
杜泽生回家的频次一如既往,大多在双休日回来,有时候周三或周四回来一次。不回家的话,每天会往家里座机打数个电话。
杜彦佳明显感到,杜泽生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比以前更多了。比如,以前杜泽生在家时,每次午饭过后,杜彦佳只用简单打个招呼,就可以提前回自己的房间看书学习,但现在,她每次离开餐桌前,几乎都会被杜泽生叫住。
杜泽生会说:“彦佳,你马上要高考了。学习是你目前唯一的任务。至于别的,不要多听,也不要多说。这些对你都没有好处。考上好大学,以后就是一辈子的坦途。如果在此之前,这路途就被断送了,那可太不值得了。你听明白了吗?”
这些话让杜彦佳的后背一阵阵发麻发凉,就像被蛇信子一寸寸舔过一样。
更夸张的一次,杜泽生还加了一句:“自古以来,杀人偿命,犯罪坐牢。当然,学生读书。这都是天经地义的。千万别搞混了。杀了人还读书,学生却去坐牢,那就全乱了。不多听,不多说,不乱来,努力把书读好,才是正道。”
那次杜彦佳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在杜泽生转身去洗手间时,跌跌撞撞冲回自己的房间,才发现房门的锁不知何时被摘了。
甚至有一次,杜彦佳半夜惊醒,直觉床边有人,她吓得弹起身,就听到床边传来杜泽生的声音:“彦佳,高考在即,你切记,千万别做错事。我虽然是你的父亲,但你如果做得太错,我也不会原谅你。”
那声音平淡而阴鹜,令杜彦佳瞬间联想到汉尼拔。
7 月底的一个夜晚,杜彦佳冲进了潇尧家里。
她来不及多讲,一把抓住潇尧的手,紧迫地说:“潇尧,你帮我想想办法!我得带我妈离开了!”
她泪眼滂沱,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