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总说，虎毒不食子。但是，以张国华做了一辈子刑侦的视角看，这句话是经不住推敲的。人总是能做出惊世骇俗的事，关键是，这是怎样一个人。他现在就想知道，杜泽生是怎样一个人。换个角度，如果杜彦佳目前还活着，那么找到杜彦佳，完全可以顺势找到杜泽生身上隐藏的一切秘密。

第四十八章：抽丝

“姓名？”

“卢嫣。”

“年龄？”

“48。”

“1999 年 12 月，你参与的唐月明死亡案件，是谁指使你的？”

“我不认识。就是当时负责开车的那个男的。他找到我，说给我一笔钱，让我配合做一件事情。”

“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我的。有一天，他主动来敲我的门，跟我说了那件事。”

“他为什么偏偏找你？”

“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也问了，他却不回答，只问我想不想要钱。”

“他给了你多少钱？”

“一万。他说让我做的事情非常简单，就是冒充一个昏迷的病人。”

“描述一下那个男的的长相。”

“很普通的长相。175 左右的个子，偏瘦，平头，肤色偏暗，五官都很平淡，没有任何特色。”

“他通过什么方式跟你联系？有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没有。他都是当面找我，当面说事儿。”

“那辆把唐月明从田家坪送到淞县人民医院的黑色车辆，是什么车？车牌号多少？”

“我只记得是一辆桑塔纳。车牌号我不记得。”

“那辆桑塔纳上，除了那个男人和你，还有谁？”

“还有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戴着大帽子和口罩，就露了一双眼睛。并且全程不说一句话。我只能看出是个男的，身高大概 170 左右，也偏瘦。在从田家坪开往淞县人民医院的一路，他负责给唐月明吸氧，以及别的一些事情，总之就是保证唐月明活着。”

......

卢嫣是在海南省的一个渔村被找到的。那个渔村因为风景优美，如今已成为网红打卡地。卢嫣在那里办了一家民宿，生意很不错。

经过杨护士辨认，卢嫣确实就是当年假扮假扮唐月明进入抢救室的人。卢嫣的左撇子和后脖子根上的红痣特征，都正好符合杨护士最初的描述。

审讯仍旧在继续。

“你在 1999 年时，是不是有个姓徐的男朋友？”

“没有。我并没有男朋友。”

“你和省三医院泌尿外科的杜泽生医生，是什么关系？”

“不认识。”

“不认识？睢阳北路锦福小区 9 栋 808 室。你租了别人的房子，却说不认识别人？”张国华紧盯着卢嫣，眸中划过一丝嘲讽：“或者，房子是别人帮你租的吧？你再好好想想。”

卢嫣的表情明显有几丝慌乱，但很快辩解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并不记得房东是谁。”

“你在中银香港的户头里，每年都会有一笔不小的进账，这些钱是谁给你的？”

“我自己做生意赚的。”

“是吗？你做了哪些生意，能否讲讲？我们能查到你的税单。”

卢嫣的表情僵在那里，苍白的嘴唇动了动，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做的生意太杂了，一时也说不清。我需要好好想想。”

张国华竟然不反对：“好。你再仔细想想。在此之前，给你看样东西。”说着，把一页文书递到卢嫣面前。

卢嫣浏览着，先是疑惑，看到文书的最后，瞳孔猛地收缩，恐慌之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