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君一说扫墓,何慧辰就感觉有点奇怪。瞿昊的遗体,警方是几天前刚归还给其家人的。按说这么短的时间,刚够筹备一场葬礼,又哪来扫墓事项。
瞿君摇头:“不是给哥哥。哥哥的葬礼还没办哩。我妈伤心过度,住院了,我最近天天在医院照顾。”
何慧辰忍不住追问:“给谁扫墓?”
瞿君说:“我爸以前在 W 市工作时的老同事,我喊杜叔叔。他跟我们家关系特别好。杜叔叔几年前去世了,我爸在他每年的祭日都去扫墓。”
何慧辰脱口而出:“W 市?你们家以前是 W 市的?”
瞿君点头:“是啊。一直到我哥上大学时,我们家还在 W 市。后来是我爸工作调动,我们才搬到这边来。”
W 市,就是何慧辰家乡的省会城市。瞿君这时候一说,何慧辰才发现,他们一家以前竟然和她生活在同一个省。
何慧辰点点头,打算关照瞿君一句,有任何关于他哥哥的信息,都别忘告诉警方,但瞿君又说:“这个杜叔叔,其实以前跟我哥的关系最好,还一直鼓励我哥去学医。甚至还开玩笑,要招我哥去当他的女婿。唉,现在,杜叔叔走了,佳佳姐失踪了,连我哥也......”
他说着,神色黯淡下来。
何慧辰下意识地问:“佳佳姐?”
瞿君说:“哦,佳佳姐,就是杜叔叔的独生女儿。以前大人们都开玩笑,说要给她和我哥订娃娃亲。不过她后来失踪了。杜叔叔可能也是经受不住这个打击,身体就坏了。唉。”
何慧辰也只能在心里叹息。这世上每天都在发生不幸的事,她做刑警这么多年,见过的也不在少数。与瞿君分别之后,一想到瞿君描述的那番凄凉的场景,她的心情也变得有点沉重了。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瞿君那番话,有点不太正常。究竟不正常在哪里,她一时又理不清。
跟恒远集团大楼的前台出示证件之后,她很快在接待室里,等来了她相见的人。
来人是名器宇轩昂的男子,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阿玛尼西装恰到好处地贴合着颀长的身材。
何慧辰先跟男人打了招呼:“您好,张经理。想找您打听点有关瞿昊的事情。”
张经理名叫张宁杰,是恒远集团的一个中层,跟瞿昊处于平级的位置。
张宁杰明显对警方一而再的询问感到不满,但还是尽力表现出有修养的样子,说:“警察同志,上次有位姓陈的男警过来,已经找我询问过情况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这个也说了吗?”何慧辰微笑着,将手机递到张宁杰面前。
张宁杰一看手机中的内容,脸色就变了,但他很快又反驳道:“警察同志,您这不能说明什么。职场就是这样,竞争激烈,有时候双方的矛盾无法调和,就......”
何慧辰问:“就打起来了,对吗?”
手机里确实是何慧辰最新查到的监控视频。这个叫张宁杰的人,在瞿昊出事前一个月,在公司的安全楼道里跟瞿昊爆发了一场“个人冲突”。从视频中看,两人的出手都毫不客气,尤其是张宁杰,揪着瞿昊的头往栏杆上撞了两三次。甚至有一次还抓着瞿昊的衣领,将瞿昊的上半身推出栏杆,恨不得将其直接从栏杆外扔下去。
何慧辰饶有兴致得说:“当初陈警官访问您时,您可是说瞿昊平时待人宽容友善,跟您的关系很好啊。”
张宁杰一扯领带,也顾不得风度了,忿忿地骂了一句“操”,往何慧辰对面一坐,大声说:“对,对。我就是跟他不对付。这人无耻得很。唉,算了算了,死者为大,我不说他什么了。您就说吧,想问什么。不过话说清楚,他的死与我无关。我当时肯定是不在场的。”
何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