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春夜暗渡 沈煜沈煜的 1999 字 2个月前

“你很委屈?”

他猜得到答案,可还是问出了口,无非是再度从她的神色中印证她不止委屈,甚至觉得耻辱。

她委屈的模样当真让他心烦,从前他认为只有自己能对她为所欲为,可如今瞧着她这幅模样,他当真难受。

理智解释不通,可心绪显然不允许他对她的肆意妄为。

沈煜觉得胸腔憋闷,像一股浊气,吐纳不出。他煎熬极了,一拳打在一旁的琉璃盏上,茶盏顷刻稀碎,锋利的碎片在他的手背处落下猩红的血痕,痛觉席卷至头颅,才让他清醒了几分。

可笑,他竟要依靠痛来自持。

“白芷……”

他眸光暗了又暗,第一次正面唤她的名字。

--------------------

046

沈煜眼底有暗流汹涌, 眼见狂澜兜头而来,却被他凭一己之力镇压,是以, 她并未被吞没。

惊惧挥之不去, 白芷僵立在榻上,忘了动弹。

下一瞬, 沈煜附上耳畔,呼唤起她的名字:“白芷……”

他声音很轻,略带沙哑, 明明只是唇畔一碰,却像耗尽了他悉数力气。白芷不明白, 他明明是施加给她痛苦的刽子手,为何要流露出比她还痛苦的表情。

该回应他吗?白芷迷茫地眨了眨眼,喉中发涩, 只能撕扯出一个“嗯”。

回应十分含混,沈煜却微微勾了勾唇角, 像是在笑, 眸底又深藏落寞。

白芷尚未分辨清, 眼睫已被温热砸中, 视野模糊猩红, 某种液滴顺着她的面庞缓缓滑落,像殷红的泪。白芷这才回过神, 瞧见沈煜满是伤痕的手,和破碎的琉璃盏。

她心头一惊, 这人干嘛插伤自己的手?她脑中乱作一团, 只想快些帮他止血。

“厂公, 我……我给您包扎。”

她试探性起身, 沈煜没阻拦,说道:“案台后面的第三个屉子里,有止血散、纱布和酒。”

白芷应声去翻找,这架屉柜上有许多格子,顶部的把手漆料脱落了大半,倒像是常被他使用,而下面的把手沉积了些许灰尘。

她有些好奇顶部的格子放了些什么,可他的目光片刻不离身,白芷只得依照吩咐,取来了所需的东西。

她轻轻托着他的手,用洁净的棉布沾取了酒,擦拭伤口边缘,才发觉碎片已深嵌入骨血。

锋利的刃让她却步,白芷为难道:“不如,找太医来瞧瞧吧。”

未及反应,沈煜已用完好的手把碎片整个拔出,鲜血涓涌,触目惊心的疼。许是她吓住了太久,沈煜催促道:“不是要为我包扎,怎么不继续?”

语气四平八稳,像在说一件寻常的事。

白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为他清理、擦拭、上药,分明很疼,可他始终只手撑在下颌处,表情风轻云淡。

他不在意伤口,毫不遮掩地注视起她。

白芷包扎的动作甚是娴熟,看来入宫前的两年着实吃了不少苦头,沈煜沉思着,有些后悔让她那十恶不赦的姑丈轻易死在火海中,烂人应该饱尝苦痛,求死不得。

回过神,白芷已在他手上绑好了结:“好了,这几日您需小心些。”

这句极日常的交谈,让沈煜生出错觉,仿佛岁月静好,他们只是世间最寻常的一对……思绪到此戛然而止,他竟然会松懈妄想,实在可笑。

夜色下,白芷的面庞恬静柔美,可沈煜清楚地知道,她与世家高门的娇花截然不同。

她是饱受摧残后,仍傲骨挺立的嫩芽,此刻或许形似野草,但终有一日,她会绽放成最光耀夺目的模样。

沈煜隐隐担忧,待到那时,白芷定然会弃他而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