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隐晦的心思藏于不见天日之处,心头冰凉,面上温顺,用刻着他名字的足勾住腰间的玉带,趾间翻动用力一扯,便松落下来。
他始料未及,微微一凛,锦袍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的月白色素衫。
原来沈煜早脱了差服,这件素衫面料柔软略透,如今没有腰封管束,肆意松垮。
四下无风,衣衫随他的鼻息上下起伏,衬着月色,隐隐可见他身躯的轮廓。
像朦胧的引诱。
可这些都无法撼动白芷,对于沈煜,她眼下唯有无尽的恶心。
白芷不露心事,眼含柔情,玉足隔着衣衫轻轻揉蹭,她效仿着他方才的所作所为。虽只眼观了一遍,也学得有模有样。
视野里,沈煜面色冷漠,但他喘息的起伏略深了几分,舒畅均匀,显然并不排斥。
白芷笑意更娇媚,字字婉转:“厂公,我知道您疼我,可我与白芃有几分像,若同留在一揽月轩,只怕再被有心人传出去。”
沈煜冷哼了一声,目光仍有戒备:“娘娘又想要如何?”
“天地良心,这绝不是为了我一己之私,我实在担心再因自己给您添乱。”白芷美眸无辜,承接着沈煜的打量,“我只是觉得应该让白芃离我远些。”
沈煜收敛了敌意,佯装出被说服的模样,问道:“那娘娘觉得哪里合适?”
“白芃从前在侯府常侍弄花草,住到陈妈家后也学了些耕种的皮毛,我看把她派去尚苑监正合适,让她少于人往来,埋头种花。”
沈煜面色如常,心已一截凉过一截,尚苑监常与宫外往来,他很难相信白芷没有旁的算计。
白芷不是当他傻,好蒙骗,而是她太心急了,所以才没遮掩好心事。
不过,沈煜愿意成全白芷,他倒要看看,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小娘娘,能掀起什么风浪。
“娘娘所言有理,臣明日就办。”
沈煜的脸上无甚波澜,可当他在白芷眼中观察到一闪即逝的惊喜时,他的心一瞬皱成狰狞的形状,失望给了他迎面一击,讥讽他是个情愫未泯的俗人。
不妨事,随她去闹,横竖逃不出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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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时光杳杳而过, 李犇已在宫闱中淡去。腊月将末,阖宫都忙着清扫粉刷,为年关奔波。
各处添补了不少新人, 皆由沈煜的亲信们逐一严查, 筛选。揽月轩也来了两个名唤春兰、夏荷的宫女,白芃也掩人耳目进了尚苑监当差。
陈妈因已是宫嬷, 白芷遂改口陈嬷嬷,留她在身边照应。
初桃年长做事沉稳,总与白芷、陈嬷嬷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而那两个新来的未经历练,恨不能时刻跟在白芷身侧。
第一日, 她们趁初桃不在,试图进寝殿侍候。
第二日,两个小丫头又借口年关将至, 要清扫寝殿。
白芷一概不理,每日照样逗猫插花, 或是同陈嬷嬷裁剪缝纫, 一老一少以静制动, 消磨着春兰夏荷的精气神。待沈煜的耳目们慢慢松懈, 才是白芷动身的机会。
若她担忧白芃, 亦会遣初桃代为探望,凡事中庸些, 也好提防沈煜的疑心。好在白芃争气,始终按她教导少说少看, 做好分内的事, 不可急于求成。
一晃便过了数日, 白芷手中的护腰也初具模型, 她絮了好些棉花,摸起来柔软缓和,只是收针处仍缝得不妥,遂向陈嬷嬷请教。
两人正说着,就听得有人进了屋,一盆翠绿葱郁的罗汉松映入眼帘,初桃从后探出头,道:“娘娘,这是尚苑监新送来的。”
尚苑监每日都会往各宫更替新鲜盆栽,白芷与妹妹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