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春夜暗渡 沈煜沈煜的 2558 字 2个月前

那种死沉与以往的不苟言笑不同,是强压着恼怒,若他有一瞬的懈怠,火舌会顷刻把白芷烧成灰烬。

若论招惹老祖宗,这位小娘娘堪称古往今来第一人,可老祖宗呢,他为何要憋着火忍着气,换做以前,他向来是有仇当场就报了啊。

白芷心中一滞,她当真不记得了,记忆在走廊处戛然而止,彼时沈煜尚未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无端想起那个潮热的梦,难道是她醉后失仪,对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虽说那晚在竹林,沈煜答应过她,若有要事不会再视而不见,可……他生气的时候,总会想出蔫坏的法子折辱她,那种难以自持的感觉,让她望而却步。

眼下的难题是如何不与他相见,又能把消息递过去。

丰都似乎瞧出白芷犯愁,用毛乎乎的脑袋轻蹭她的面颊,软软叫着,亲昵撒娇。

白芷瞧着它翻动肚皮的可爱样,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意,道:“你这小家伙,那晚在竹林里那么勇猛,今日倒是乖觉。”

说罢,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扭头对初桃道:“上次托你打听,厂公为何会与丰都一同现身竹林,可有眉目了?”

白芷极客气地用了“托”字,是因初桃既是沈煜拨来的,她便得当半个沈煜供着。

“听满福公公讲,是丰都主动引老祖宗去的竹林,奴婢与满福公公对了时辰,估摸着丰都是先跟随咱们出了门,然后就去寻了老祖宗。”

丰都的行径与寻常猫儿是不大相同,颇通人性,遭遇险情甚至为她奋不顾身,是以,白芷对初桃的话是有几分信的。

“且满福公公说,老祖宗瞧见丰都也很是惊讶呢。老祖宗起初没搭理它,它就跳到案台上,险些挠乱了折子。”

丰都当真猫如其名,是沈煜的小克星,白芷实在忧心陈家村境况,无暇多想,转身去案台边,写了一封小笺,用丝带系在丰都身上,轻声道:“劳烦丰都大人帮我送封信给厂公,回来自有小鱼干伺候。”

此言一出,丰都亦起身抖了抖,摆出威风凛凛的小架子,从窗台一跃而出,消失在檐角处。

*

开元殿内,圣上的龙椅空虚多日,高台左侧新设了一张案台,沈煜端坐其上,俯瞰众臣。

当今圣上近十年亲临朝堂的次数屈指可数,便是人在也是心不在焉,诸项政务由沈煜与李犇一同主理。

而自圣上此次抱恙,内廷传出刘德全不敬圣上的罪责,众臣便再没见过李秉笔来过开元殿,大小事宜皆由沈煜一人独揽。

靖国公位列靠前,沈煜很容易就瞧见了他,那张脸已爬满岁月的印记,却不减儒雅的风度,这样一个老书生怎么养出了楼染那样的儿子。

沈煜心中嘲讽,面上仍旧四平八稳,稳如一潭死水。是以,大臣们都以为厂臣大人是嫌早朝拖得太久,忙识趣地告了退。

沈煜这便坐上御赐的轿撵往承阳宫去,他吩咐抬轿的小内侍腿脚麻利些,别耽误了他给圣上侍疾。

实则,圣上那不缺人手,沈煜不过是好奇,今日又会在圣上的寝殿瞧见什么好戏。

自刘德全上了路,李犇便巴巴赶来圣上跟前,一边尽心侍奉,一边寻机替外甥求情。李犇自然没傻到触动圣怒,殃及自身,他常念叨起从前与圣上年少相伴的时光。

今日刚行至寝殿外,就已听得李犇凄凄然,诉说着自己年岁大了,身子骨不如从前,若是走在圣上前头,求他别把自己埋进内侍陵,就把他一把火烧成灰,埋在承阳宫寝殿的树坑下。

世人谁不求个死后全尸,李犇宁可挫骨扬灰,也只想与圣上相伴。

圣上从前充耳不闻,只阖着眼,如今耳边风吹多了,脸色当真收敛了几分狠厉。

沈煜也不气恼,李犇与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