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黑影没了还手的余地,白芷才大着胆子上前,细瞧她的脸。当真是揽月轩的宫女,甚至是一惯默默无闻的那一个,便是打牌,也是从不掺和,只敢站在她身后怯懦懦地观摩。
这还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丰都见威胁已除,又喵喵叫着回到白芷身旁,寸步不离,此刻它仍未卸下防备,虽对着白芷撒娇,眼睛却时不时偷瞧沈煜。
沈煜不客气地回瞪,心道小畜生,才被人家喂了几天就摇首摆尾,改日定要把你阉了,变成猫公公!
白芷并未觉察出沈煜与丰都的较劲,她弯腰抱起丰都,心头温暖,这小家伙竟为了她冲在了最前面。
而沈煜……竟没拉自己垫背。
“多谢厂公。”她说不上来这声谢是否违心,连忙转移话题,道,“厂公夺了她的匕首不就好了,何必把人搞成这样?”
沈煜冷笑:“娘娘自己在人家头上狠狠给了一下子,如今倒觉得我狠心?胳膊脱臼,是限制她的行动,下巴脱臼,是担心她服毒自尽。”
白芷闻言一面惊叹沈煜的身手,一面又气恼这人一早就在暗中瞧着自己了。她愚蠢的后知后觉,就像即将被黄雀吃掉的螳螂。
待走出竹林,满福已恭候了多时,言说已派人将初桃先送去医治了,白芷这才放下心来。
沈煜把细作丢在满福跟前,道:“撬开她的嘴,让她把该吐的吐干净。”
满福迟疑了片刻,道:“干爹,厂狱里亦有各处暗查的眼线,儿子担心把人提回去会走漏了风声。”
沈煜点头,很快有了主意,抬手一指不远处,道:“去那儿审。”
白芷虽不明白,但也快步跟上,她生怕错漏掉幕后黑手的消息。她担心沈煜回绝,先出声道:“这到底是我宫里出的事,我怎么能一味给厂公添乱,就让我跟着吧。何况您日理万机,金面难遇,我也有好几日未见过厂公了,思念得很。”
满福在前打了个寒颤,这话怎么一股子醋味,容嫔娘娘这是怪干爹不得空见她吗?
绕过竹林,视野忽而开阔起来,近处有闲憩的小亭,远处有嶙峋的假山。
白芷不擅长记路,只能老老实实跟着沈煜,好在丰都始终依偎在怀中,替她暖着双手,给了她许多安全感。
她还是将心头疑虑问了出来:“厂公怎会和丰都一同出现?您怎么知道我在这?”
沈煜没直言,眸光落在猫儿身上,道:“你给它取的名字?”
白芷点头,心虚地解释道:“丰收的丰,都城的都。”可不是阎罗王的上司酆都大帝。
好在沈煜并未往这层意思上想,他抬手揉了揉丰都的脑袋,道:“真是个绕口的……破名。”
丰都像是听懂了,前爪扑住沈煜的手,上去就是一口,倒也没咬实,但也落了个触目惊心的红印子。沈煜冷眸深眯,正欲抬手发落,丰都已钻入白芷领口,幸而冬日衣服厚重,未失体面。
沈煜怒意未消,许是碍于满福在前,只得甩袖作罢。白芷赶忙低头安抚,心中振振有词咬得好!下次咱们往死里咬!
不多时,一汪湖水映入眼帘,岸边还泊着数条小舟。近来天气尚好,冰面那层薄冰渐渐化开。
满福押着细作上了一艘船,不带分说,已麻利解开了绳索,漂向湖中心。
白芷挥手阻拦,而船已渐渐远去,沈煜轻嗤:“这场面不宜入娘娘的眼,臣带娘娘坐下一条吧。”
白芷撇头瞧见沈煜得逞的笑,她才明白此人的居心,他怕厂狱有旁人的耳目,不便带人回去,又要防着白芷的耳目,是以指示满福划船至河中央,避开自己。白芷气急败坏,丰都亦跟着发出威胁地低呜。
沈煜眸色幽深,思忖道:“您当真想跟去?那臣带您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