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多罗王之手。”
言怀青闻言忙遣人去搜,果真摸出两个蜡封的密函。上面满是积灰,言怀青费力撬开,小心地把信展开呈给圣上。
他亦默读,当真心惊肉跳。李鹤言详细记录了西北之战的疑点,而多罗王详细记录了和楼淮安的往来,无意间到成了一问一答。
言怀青这才明白,沈煜为何偏要选在这一天赴刑场,他是要在天下人面前,公开西北之战的真相。
原来传闻中的绝笔信,当真存在,还一直安放在京都。楼淮安面若冰霜,只能把生机寄希望于圣上,九五之尊岂容臣子质疑?他刚愎自用了大半辈子,难道今日会悔改吗?
果然,圣上越看面色越凝重,想把信撕个粉碎,被言怀青抢先夺下:“圣上,人证物证皆在,是楼淮安挑拨君臣关系,勾结外敌,求您彻查此事!”
圣上已被怒火冲昏了头,再听不进去半个字:“胡说!这信是胡言乱语!朕不看!朕不看!”
“圣上,这是臣早年私自去西北,收集到的陈情书,也是从西北递进京都的唯一一封陈情书!楼淮安误以为这是传闻中的绝笔信,在朝堂针对了臣多年,几次刺杀!圣上,李鹤言冤枉!重光他只是想求您还西北亡魂一个公道!”
白泽生眼含热泪,从人群中走上前,他身后有陆笙,有许许多多的寒门小吏,他们从前微不足道,如今也是可以燎原的星火。
女儿与李重光要直面腥风血雨,他又岂能躲避。只要他心里还有天下,还有旧友,还是个父亲,就一定会挡在孩子们面前。
陆笙等人跪请,道:“求圣上还李家一个公道!”
李家是一杆旗,亦是圣上肃清朝堂的决心,若圣上执迷不悟,他们只怕会彻底心凉。
沈煜沉声道:“信的内容,我早烂熟于心。圣上不看,那我背给圣上听!”
他曾在脑中浮想过无数次这般景象,站在天下人面前,给亡魂们一个交代。声线因心痛颤抖,他一个人咬牙走了十二年,背负了十二年,已是伤痕累累。
不多时,沈煜声线喑哑,仍是竭力撕扯出每个字。
而身侧忽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他背一句,她便跟一句,替他大声地坚定地转达给所有人。沈煜回眸,正对上白芷明澈的眼睛,她握紧了他的手,暖意蜿蜒而上,焐热了流泪的心。
而无形的暖流早已随柔风蔓延,不知不觉惠及万民。是以,声音层层堆叠,起初只有白芷,而后多了楼染与南寻,再而后百姓、宫人、满福、李镇,甚至言怀青、良心未泯的官员,都自发加入。
万人鸣冤,响彻天地。
白芷潸然落泪,此刻沈煜不再孤立无援,那些混在其中的人声如潮,有力地把他往岸上推,是他的后盾,带他远离深渊。
余音回绕,盘旋在京都的上空,冲散了浓云。日光洒在每个人脸上,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