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不堪需要遮掩,此时此刻,愿意帮他的只有楼淮安。圣上自然会选择对楼染发难:“楼染,朕只问你,害朕孩儿一事,究竟出自何人之口!”
圣上在偏袒逃避,楼染嘶喊道:“圣上,出自何人之口当真这么要紧吗!要紧的难道不是让靖国公伏法!莫再危害百姓与朝堂!”
可笑,区区蜉蝣妄想撼树?!圣上大手一挥,道:“念在你爹忠心不二,朕不要你的命!来人,把楼染拉开!白芷和沈煜,即刻凌迟!”
刽子手上前拖拽走楼染与南寻,以酒淬刃,气势汹汹朝白芷而来,他们记恨着方才是因谁挨了马蹄,定然不会让她好过。
两人被大力按倒,脸磨搓在地,十分灼烫。
“先从她开始!动作慢些,让沈煜看个清楚!”圣上笑得张狂近乎疯癫,“这就是欺君的下场!沈煜,你的荣光都是朕的恩赐!如今,朕要亲手毁了你!”
满福率司礼监卫竭力往里冲撞,眼见刽子手已手持利刃,逼近了白芷。
她努力挣扎出一只手,够向沈煜:“抱歉,没能帮你把名字夺回来。”
抱歉,没能救回十二岁的你。
白芷想把最好的笑容留给沈煜,嘴角尽力扬起,眼中难掩热泪。视野中,沈煜模糊成一片,那团身影奋力挣扎,双膝磨出两道血痕,也要爬向她。
他半跪在地上,为她撑起方寸天地,字字清晰回荡道:“别动她!我告诉你,是谁亲眼目睹了两位皇子的死相!有什么冲我来!”
众目睽睽下,他忍痛起身,顶天立地地站着:“是我!十二年前,在西北战场,我的名字是李、重、光!”
李重光?!
沉默笼罩着京都的苍穹,众人的惊呼折在喉中,他竟是镇国公世子?!
圣上面色如土,像被一支利箭击中头颅,前尘往事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上气。半晌,他才稳住神,怯怯地瞥向沈煜。
那张脸上瞧不出半点从前的痕迹,但总让他不由得错认成李鹤言。
身后的百官再难沉默,李家曾如定海神针般庇佑着疆土平安,在无数的纷争中,他们都曾受恩于李家。
总有不甘于同楼淮安为伍之人,跪请道:“皇子们死因蹊跷,请圣上容沈煜讲完!”
“让他讲!西北一战家家戴孝!我们要听个实情!”
百姓们振臂高呼,气势汹汹涌向刑场,京都卫的栅栏已难抵压力,向后倾倒。
圣上慌了神,不管是朝臣还是百姓,都在逼迫他直面他最怕的事,放肆!这些人怎配要挟他!
“朕要你们闭嘴!通通闭嘴!”
“李家是逆贼!是逆贼!京都卫何在!还不快把他拿下!”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哪知京都卫早被夹击在人潮之外,前有满福率司礼监卫,后有李镇率西北随行军。是以,圣上喊道喉头腥甜,也毫无动静,反倒是百官与百姓的声音愈发难以遮掩。
纸包不住火,一人难抵百人。
在一片嘈乱中,响起沈煜的声音,众人无需吩咐,默契地噤了声。
“楼淮安勾结外敌,泄露军情,把我军拖延在西北两年之久,恶意损耗国力,其罪一。”
“楼淮安假意驰援,让李家军腹背受敌,其罪二。”
“楼淮安多番游说笼络皇子,诱其亲临西北战地,又借敌手将他们铲除,欺瞒圣上说是李家军所为,其罪三。”
“楼淮安将身在西北的知情者赶尽杀绝,还试图继续毒杀在京的知情者,其中便有白芷的父母,永乐侯夫妇,其罪四。”
“圣上身边无人可用,他自然爬上了高位,我所言句句属实,圣上若是不信,可派人去伏龙门的门匾之后取下两封绝笔信,一封出自我父亲之手,一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