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妃点头:“柳先生最会借刀杀人,我无证据但觉得是他的手笔,司礼监臭名昭著,你自然第一个恨的是沈煜。只是没成想,你们二人竟会联手。”
心头的重担忽地瓦解,脑中一瞬白茫茫的,白芷看向沈煜,四目相对,万千情愫暗涌,真庆幸,他不是害白家的真凶。
白芷压制住心头悸动,继续问道:“怎样能接近柳先生,你可有他的线索?”
玫妃摇头:“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也从来是他传信给我。且他为人谨慎,眼下我出了事,从前传信的人定然早被他撤走了。他上次留的话是让我千万保全龙种,等他消息。”
“宫内,他一定正在安排新的人手。宫外,他不论做什么,都不会忘了随时准备要厂公的命。”
如此说来,玫妃还不算弃子,柳先生定然是觉得依仗龙种,玫妃暂时无碍,正腾出手在旁处排兵布阵。
不应该再给那人喘息的余地,他们必须打乱那人的筹谋。
思忖中,沈煜已有了对策:“我答应你放过这个侍卫,但你必须配合我演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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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呐!有人毒杀玫妃娘娘!”
凄厉的嘶喊惊动了琅华宫的每个人,各屋都紧张起来,慌忙派人去请老祖宗和太医。
那盏牛乳羹只喝了两口,就被打翻在地,玫妃呕出一口污血,喉咙嘶哑,再说不出话。
玫妃昨夜才给老祖宗递了消息,约他明日一见,再受不了憋闷的日子,要把所知悉数坦白。
眼见还有一个时辰,厂公便要下朝,玫妃娘娘竟被人毒成了哑巴!她惊恐不已,把自己藏在被子里,见到有人靠近就失声惊叫。
又哑又疯,太医半晌也诊不了脉,沈煜来了亦束手无策。
厚厚的宫墙也藏不住玫妃折腾的动静,柳先生在宫里的耳目自以为得了手,哪知沈煜在琅华宫耗了大半日,又传出还有新的消息老祖宗精通医理,已寻到了医治玫妃的法子。不出几日,她自会痊愈,该吐的东西依旧得吐干净。
白芷以妆容掩饰了面目,扮做侍女待在玫妃身边,早膳的那一幕,他们虽早有防范,换下了真正有毒的牛乳羹,可沈煜为着逼真,仍旧给玫妃用了药。
她挣扎疯癫的模样甚是可怖,白芷与另外三个宫女一同上前,竟也按不住她。
眼下,玫妃因药力耗尽了体力,昏昏睡去,沈煜屏退了众人,才对白芷道:“你盯了多日,也该回宫歇歇了。接下来,他们怕玫妃招供,会继续派人作祟,你留在这仍是不得安睡。”
厚重的粉黛难掩憔悴,沈煜心疼,他不知这场博弈要耗费多久,是以不忍白芷继续深陷。
白芷坚定摇头:“这人亦是我的仇家,我自然要奉陪。”
她语气平淡,只是就事论事,按捺住了闲杂情愫。她不想被沈煜看穿,在知晓他不是真的仇家后,她很是欣喜。
凭什么让他知道,他的心横竖属于别人。
按照他们的计划,先放出玫妃招供的消息,引柳先生上钩,以便让他在宫里的耳目自行暴露。接着再透露出玫妃的病尚有救,他们想再出手,已难如登天,沈煜加派了人手,不会再给他们接近的机会。
可望而不可即的煎熬,最是磨人。他们会在惊怕中度日,时刻为着玫妃招供惴惴不安,在极度紧张中,若是出现一个可以诛杀沈煜的机会,他们定然不会放过。
“下一步计划,你打算怎么做?”白芷问道,沈煜眸中闪过失落,她问的仍是公事。
心里皱巴巴的,他仍旧得耐着性子好生回答:“宫宴,祭祀,有许多混乱的机会留给他们刺杀我。”
沈煜刻意把最后三字咬得重了些,好让白芷听得清楚,她眉头一蹙,他心头跟着一动,果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