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粒嗑断了头的抛进嘴里。“这是去哪儿了?”
碟里是剩着七八粒白嫩榧肉,各个饱满浑圆,不带一丝黑衣。
往后一日,水湾镇里千呼万唤的赵镖头总算是回来了。手上大包小包的提着,身上依旧是那件破旧的走镖衫子。先是见了镖局里两位义兄,又给下头走镖的小的们一顿好捶,来不及洗个脸便巴巴的跑来了七宝斋。
那时,秦情刚吃了碟里最后一粒榧肉,正在嘴里细细回味那味道呢,门外就呼啦啦的拥进了一堆油纸包。抱着纸包的人愣是被挡的结结实实。
还未放下满手的东西呢,一只青花瓷碟便迎面飞了过来。幸好他伸手了得,一侧身闪了过去。那瓷碟飞出了店门,落在梧桐巷上碎了一地瓷器渣滓。
秦掌柜的坐在柜台后头,抱着胳膊冷冷的不说话,倒是被砸了的赵三憨厚的笑笑。一双眸子晶晶亮的,说不出的讨好,“我去了趟杭州,给你带了点东西。路上又遇着要护镖的,便迟了几日……”
“带了什么,拿来我看看。”该是个坐起逢迎的掌柜的,现下到如同县太爷般的高座堂上,等着下头苦命的赵镖师献宝。
赵三听了这话还不如听圣旨,将那十几个油纸包统统打开了,路出里头黑压压的一片香榧果子。“杭州的香榧好,我看你喜欢吃就给你带了二十斤。”
果然是个蛮子一身的傻力气,二十斤香榧说的跟带了二钱花粉似地。“带那么多做什么,吃到猴年马月去?”
赵三哪儿想过这些,只在路上听人说了杭州的香榧好,便没头没脑的去了。到了店里一看,果然颗颗饱满粒粒生香,虽也未比秦情平日吃的大好,但终究是新鲜模样看着喜欢。等反应过来,二十斤香榧已是抱在了怀里。现下只得傻笑,“杭州的香榧比水湾的强些。你慢慢吃,每日多吃点,总能吃完。”
秦情有意叫他难堪,嘴里故作无心的问道,“你可知我这七宝斋里的货都是从哪儿上的?”
赵三愣了愣,思量了半响,说了句,“听说是南边儿,大约也是苏杭一带吧。这次去了,见着挺多的……”
秦掌柜的笑着点了点头,“可不是杭州吗?你说我这隔三差五的得让人从杭州给我上货,那地儿的榧子吃的可少了?”
赵镖头先是怔了会儿,忽又悟了,狠狠一拍脑袋,暗自叹了一声,“我怎么忘了这回事儿!”心中大窘,原想讨他几分好,不料又做了多余的事儿。
青衣人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自好笑。又看他风尘仆仆便知是没回家便往自己这边来了,嘴上总算是饶过了,说道一句,“也是正好,这次上货忘了叫人给我带,现下倒是不愁吃的了。”说罢,抽了怀里的巾子,自水盆里绞了递到他手中。
七宝斋是那香气盈门之地,就连那堂上的净手水都带着一股与别家不同的芳香气味。却也不是女人家身上甜甜软软的味道,倒有几分清凉醒脑。
赵三拿着帕子,似是受宠若惊,又像是被那味道给迷住了,愣愣的不敢往脸上擦。秦情看了笑话,“去了趟杭州也没长些见识,这是南边的好东西,叫花露水儿。”
赵镖头忙老老实实的应了,拿着帕子胡乱擦了一通。
镖师出门不洗脸,一是风吹雨打的经不起洗,二是大老爷们儿在外也不甚讲究。这不擦还好,一擦耳朵后面的老泥膏子到都擦了出来,稀里糊涂的污了一方好帕子。
赵三的脸就那么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忙把那帕子往怀里塞,嘴上磕磕巴巴的道,“我,我回去给你洗干净了……”
湿淋淋的帕子塞在衣襟里,倒叫胸口一块全濡湿了。凉丝丝,喜滋滋的往里贴着,脸上虽烫,心口了确实说不出的高兴。
“蠢货!”秦情嗔骂。把那帕子从他怀里抽了出来,甩在盆中,转身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