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们看着在酒楼里大唱大跳、闹得不亦乐乎的一堆看上去年纪还不到二十的少年,并没有人相信这样的传言。
就连东兰城的郡守蔡世忠也觉得有些好笑,甚至还处罚了好几个乱传谣言的好事者。下值回府后,先与家人一起用过了晚膳,这才来到书房进了密室,见了等候已久的何家大公子。
“蔡大人,”何知玉躬身行礼,双手托了个礼盒送到了蔡世忠面前,笑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愿老夫人的身子早日康健。”
蔡世忠伸手接过,打开一看,脸色顿时一变。
“这是三百年的深山老参,几已成精,想来对老夫人的病定有些用处。”何知玉意有所指地道,“此乃西蜀王的珍藏,还请蔡大人莫要推辞。”
蔡世忠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本官只有一句话,无论如何,九千岁决不能在东兰城出事。”
“大人放心,与九千岁无关。”何知玉微笑道,“您也知道,西蜀王想要的,只是穆柯的命。”
“为何非要在我东兰?”蔡世忠皱了皱眉,“离了东兰还有两百多里才到西蜀,你们随便动手就是。”
“可东兰有何氏最大的药房。”何知玉道,“穆柯性爱药草,每到一处,别的地方可以不去,药房是一定会去看看的。祭祀大人已经做好了安排,绝对万无一失,蔡大人无需担心。”
“只是,到时候若是动静大了些,还请大人约束好巡城军,莫要冲撞了才好。”
“你们当真觉得穆柯会去?”蔡世忠看了何知玉一眼,“我听说你们何家有位嫡系当年可是投到了九千岁那边,就不怕被人将计就计?”
“大人不知,我那四弟早就死了。”何知玉眼中闪过一抹快意,“中了九转黄粱之人,生不如死,绝对熬不过三个月。如今已经三年,人想必早就化为了白骨,又何须在意。”
可惜他没看到四弟毒发时是何模样,否则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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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公子如今还并不知道,他以为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活生生痛死的四堂弟,此刻与他同在东兰城中,正一边吃着从状元楼送来的风味大餐,一边精神抖擞地算计着何家在西南一带堪称命根子的宝来药房。
“一共十二家店,东兰城这家是最大的。”何知诺一边喝着养身汤,一边对穆柯介绍道,“最重要的是,整个西南一带,军中最常用的止血驱邪的药物几乎都是从宝来药房售出的,若在何家手中,一旦跟西蜀起了战事,还不知会出什么祸患。”
穆柯瞟了何知诺一眼,提醒道,“除非现在就把何家定了大逆之罪,否则总不能强抢民财。”
可大逆之罪哪是那么好定的。先帝当年虽然赐死了贤妃,但顾忌六皇子却并未公布贤妃的罪名,清算何家不是不行,但要名正言顺还需要些日子。
“不是强抢。”何知诺眼中微亮,“你有所不知,这宝来药房当年是贤妃嫁给还未登基的先帝时,从何家带走的嫁妆,之后便一直落在贤妃名下,如今她名义上已经葬入了皇陵,六皇子又死了,这药房……便落在了我那位大哥的手中。若他再死了,按照我朝律法,便只有我了。”
“若是能杀了他,不但千岁爷能报仇出气,还能让宝来药房名正言顺地落在我的名下,断了贤妃在大渊的所有眼线。”
“说的简单,谁不想要何知玉死?”穆柯拿起酒杯灌了一口,淡淡道,“但你那位大哥可不是好抓的。”
何家都是烂人,这何知玉更是烂中之烂,何家喜玩太监的风气就是这混蛋带起来的!闻书三年前就想给横子报仇,但根本找不到人。
“他这几日定然在东兰城,”何知诺道,“明日十有八九会去宝来药房。”
“你如何得知?”穆柯问。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