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无数个夜里,他都在质问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狠心?
医生抬着担架赶来,应灼安和雷亚斯寸步不离地陪着祁幸去医院,宾客们识趣地品酒聊天,人群一下子散开了。
只有封阙还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栾见状,上前给领导唤魂,开车载着他赶往医院。
医院里,一众专家摸不着头脑。
片子拍了,检查做了,除了淤青外实在是没有任何伤口。
可祁幸就是说腿疼,捂着膝盖噼里啪啦掉眼泪。
雷亚斯面色泛青,指着皇家御医一顿臭骂:“一群吃白饭的!他疼肯定是有问题啊,怎么能查不到呢!?”
他骂的实在不雅。
“诺森。”祁幸一开口,雷亚斯就闭嘴了。
祁幸朝他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大事,你别发这么大火。”
雷亚斯偃旗息鼓,蹲在祁幸身边抱怨台阶地毯铺的有问题。
封阙姗姗来迟。
祁幸朝他眨了眨眼睛,一开口就带着浓重的哭腔:“叔叔,我不是故意摔倒把宴会弄成这样的,我膝盖莫名疼得厉害……”
“对不起对不起,”封阙心疼得五官都皱住了,不知道是在对哪一辈子的他道歉:“叔叔给吹吹……”
祁幸止住哭腔,不解道:“你为什么要道歉?是我自己摔的呀。”
封阙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心揪着疼:“是叔叔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祁幸眼眶里眼泪消散,细看封阙,发觉他眉目间竟然多了一丝沧桑。
夜里,祁幸躺在封家他自己的房间里要休息。
封阙问他还疼不疼了?
祁幸点头。
封阙坐在他床边给他按腿,不停地换着地方问他这样会不会感觉好一点?
祁幸还是点头。
封阙心里好受了些,不合眼地给他按了一整夜。
祁幸在封家待了一个暑假,封家主楼里是一刻也没消停过。
末了,封阙还盼着祁幸寒假再来,喜欢的话,随时给他打个电话,他立刻就来接。
封飞絮撇撇嘴,问祁幸下学期选修选什么。
祁幸说:“随便。”
封飞絮道:“那咱俩选一样的吧,我想选这个心理学。”
祁幸过了个耳旁风,点点头,答应了。
61.新伤
开学前的这一星期,雷亚斯陪祁幸撒开欢儿地玩。
雷亚斯上辈子似乎把这辈子的心眼一起用光了,丝毫没察觉应灼安和封阙的焦灼不安。
他天天就想着怎么让祁幸开心,直到祁幸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伤,他才从这场美梦中惊醒。
那天,雷亚斯带祁幸去骑马。
白色的马术裤把祁幸的腰臀包裹得极好,臀部弧度一览无余,看得雷亚斯差点当场把持不住。
祁幸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似的在他眼前晃悠,他瞳孔纯净,一口一个诺森,叫得亲密。
雷亚斯给他选了一匹最温顺的马,这是他让皇家马场特意为祁幸调教出来的。马匹香槟色的皮毛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没人牵着,自己耀武扬威地绕着场跑了一圈。
祁幸很喜欢这匹马,贴着它的脸蹭了蹭,骑在马背上直起腰时,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小王子。
雷亚斯骑着一匹黑马跟在祁幸身后,下马休息时,只听祁幸一声惊呼,捂着大腿,红色的血在白色的马术裤上刺眼扩散。
“怎么弄得?”雷亚斯倏地翻身下马,把祁幸抱下来。
祁幸看了看马鞍。
皮质的马鞍光滑柔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尖锐的凸起,划伤了祁幸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