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敬声音压抑又克制,话语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溢出来的。
“你低价投资要品牌权作抵押我也同意了,给你的也不少了吧?如果不是酒厂出了事你一丁点都分不到,贺总,做生意没有这么做的。”
魏敬在此时心里油然而生后悔情绪,他找上贺煜时还被朋友提醒过贺煜手段阴狠杀伐果决,没人能够占他一丁点便宜,能从他手里得到好处的,有多少都得吐出来,可偏偏他没放在心上。
贺煜今年满打满算才二十四岁,入商场没几年,稚嫩的很。
但他忘了他能把自家的公司都抢到手占为己有,手段得多下作。
魏敬前两天看到公司年报才得知,贺煜的助理私底下鼓动了其他小股东出售股份吸纳股权,如今他手里的散股高达百分之二十七。
甚至于酒厂跟之前的合作方也莫名其妙不再续约,原本每五年重新签合同,大概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转变,一时之间找不到新的合作方。
一瞬间公司陷入了债务违约,彻底难以恢复。
今早酒厂死了的那几个员工的家人都跑来了酒厂,挂着横幅骂酒厂丧尽天良置员工安全于不顾连夜工作还通宵陪酒,试图拿钱威胁堵嘴,罔顾人命。
桩桩件件都跟贺煜脱不了干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魏敬强忍着怒火,“有什么我们都可以谈。”
梁宗铭指尖夹着烟,烟雾从指缝间溢出,语调轻缓:“我从来不做无功的买卖,魏老板不如把酒厂卖给我,还能救一救,不然,真可惜,我也很无能为力。”
“你他妈玩我呢!贺煜,你他妈给我等着。”
梁宗铭看着电话屏幕一黑,透过车窗把手机扔进了驾驶座上,靠着车门。
周遭寂静,他深吸了一口气,又一口一口抽着手里的烟,烟头燃得越来越短,伸手弹了弹烟灰,抬头往酒店楼上看。
随后给朱诚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回美国处理公司的工作。
“您不打算回来?”
“暂时不回。”
他预感自己大概会留在国内很久。
“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留在国内帮你解决。”
公司没了梁宗铭却不行。
“没什么事。”他说。
朱诚一瞬间内心了然,又有些忧虑。
“如果那边问起……”
梁宗铭随意说:“就说我看上贺知周在北城的公司了,想分一杯羹。”
挂断电话,梁宗铭没回去,就在这家酒店开了一间房间。
小县城的酒店入住率不高,跟应季雨杨倩玲开的房间挨着。
杞县悄无声息下了一晚上的雪。
次日清晨,整个县城白雪皑皑,霜寒地冻。窗外一片寂静,远处一家早餐店升起几缕炊烟。
梁宗铭很早醒来开会处理工作,酒店网不太好,刚下楼准备驱车离开,就看到了前台正站着的应季雨。
清早的酒店大厅及其安静,酒店入住率不高,基本没有什么人来往,只留着顶部的灯光亮着,对比外面阴沉的天,大厅的大理石地面每一寸显露无疑。
应季雨身上穿得格外单薄,高领白色毛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下面只有一件单薄不挡风的复古麻花裙,露出白皙的小腿,侧面带着一个小熊的灰色长袜,过于匆忙下来,踩着一次性拖鞋。
天色没完全亮,外面更是雾蒙蒙的一片,前台没有人。
梁宗铭快步走过去时,扫见旁边很小的字写着早上八点才会来工作人员。
站在她背后叫了她一声。
“前台还没上班,你有什么事?”
她没有丝毫反应,还低着头,甚至在给前台打电话,手指发着抖,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