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前面是一个穿的圆滚滚,脸颊肉肉的,眼睛亮亮的少年,他很可爱,笑起来像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咪。
段天屿无声地和眼前人对视,这个人眼睛弯了弯,柔声说:“你身上落雪了,冷不冷啊?我给你挡一挡,天气太冷了,不要待在这里了,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
“走吧!你要去哪我送你。”
少年的画板上夹着画,画上清晰的一个署名“云里”,下面一排,华博大学绘画系三班作品。
段天屿回到学校里,段家谁给他打电话都不接,直到几天后,曹岁寒给他打了很多电话,段天屿好不容易接了,就听到了曹宜春去世的消息。
“你来一趟你母亲的葬礼吧,有遗嘱要宣读。”
“她的遗嘱和我无关。”
段泊桥在葬礼上大发脾气,说段天屿无情无义,坚持和段天屿断绝父子关系。
段天屿举着手机,看着二楼宿舍阳台下, 云里蹦蹦跳跳地背着画板,从对面的池塘边走过去,一路走一路吵吵嚷嚷:“啦啦啦!我要练习画画!凤凰杯比赛三年一次呢,我还有两年时间准备!”
“哇!云里同学你真是异想天开!”
“才没有!学长们陪我一起参赛吧!一个人参赛好紧张嘞!”
段天屿对曹岁寒说:“随便吧,本来也没把我当儿子。”
段泊桥说的是气话,可段天屿确实一连好几年都没回过段家,有急事也只是找曹岁寒帮忙。
曹岁寒疼爱他,担心他流落在外受苦受难,总是劝他回段家,段天屿都不肯。
“你不回段家,你以后能去哪呢!”
段天屿也不知为何那么笃定,告诉曹岁寒说
我以后会有家的。
“段天祥,”段天屿郑重地对他说道:“云里就是我的家。”
段天祥:“你……”
“我知道,你在他拿金奖之前,可能和他单独见面了,并且说了一些不好的话,是吗?”
段天祥回答:“他画了你作为参赛作品,谁敢不给他第一?”
“拿第一是他实至名归,不光是因为我。所以不管你还说了些什么,请你找个时间,向他道歉可以吗?”
“他失忆了!那些往事难道不可以揭过去吗!”
“失忆不代表他受过的那些伤害可以算作不存在。”
段天祥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你竟然让我堂堂……”
“普通人也需要尊严。”
段天屿坚定地说:“可能你现在还不能理解,等你以后有了老婆就知道了。”
“……”
段天祥:“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
段天祥叹了口气,觉得他们小两口太能折腾,他没理由不去赞成他们的感情。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大红包递给了段天屿,红包很薄,里面只装了一张黑卡,段天屿老大不小了,当然不需要这些,这显然是给云里的红包。
他道:“新年快乐!”
就像洪圣卓当初说的一样,往事都过去了,总要开启新的生活不是?
一朵五彩缤纷的烟花盛开在窗前,段天屿总算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他比烟花美丽。
段天屿接过卡,说:“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剧场小故事:
曹宜春临死前做清醒梦,梦见了年轻时的她睡在床上给段天祥讲故事。
讲了一个又一个,终于,儿子睡了。
她开门出去,发现段天屿缩在门后面偷听。
她听见梦中的自己说:“你怎么还不睡觉?”
小小一点的段天屿歪着头,喊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