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宜春在小儿子平静地脸上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情绪的波动,她失望地说:“你对我的病情毫不关心吗?”

段天屿哑着嗓子说:“你还好吗?”

曹宜春回答:“我没几年可活了,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兄弟两个人。我死后遗产都是要分配给你们的。”

“既然是分配,不应该找我和大哥一起来商量吗?”

曹宜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还小,我认为分给你一些股票和现金比较妥当,折合人名币一共是三十亿点八千万元,你觉得怎么样?”

段天屿抿嘴,好像不太满意,曹宜春咳嗽了两声,板着脸说道:“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不说话就这样决定了。”

“把大哥的遗产安排好了,剩下的他不要就可以给我了是吗?”

不知是不是段天屿说中了,曹宜春咳嗽地越发厉害,眼角呛出两滴泪来,她这个女人,很容易就被激怒了,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她也没法做到冷静。

她刻薄道:“你想怎样呢?这是我的钱,我想分给谁就分给谁,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什么叫仁至义尽?你对你的大儿子是母爱,是呵护,是无私,对我就是仁至义尽?

段天屿在心里控诉了无数遍,他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他想说,但是又不能说。

因为他的母亲快要死了,他作为一个儿子,作为一个人,不能对一个病人去倾泻自己的委屈。

段天屿开口道:“把往事酒店给我,其他的都不要。”

往事酒店是太姥爷留给姥爷的唯一财产,给予了他发扬壮大的期望。

是姥爷留给母亲唯一的嫁妆,给予了母亲在婆家生存的底气。

也有可能,是母亲最想留给段天祥未来的新婚礼物,只是她现在得了癌症,只能作为遗产赠予他。

那我能得到什么呢?

明明我也很无辜。

当父母生下第一个孩子时,往往会对他倾注一切的爱。

在他们还不是最富裕时,父亲教给段天祥游泳,马术,打高尔夫。母亲尽可能的给大儿子一切想要的东西,为他煮牛奶,讲睡前故事,说他是宝贝。

直到姥爷去世,段泊桥本性毕露,发家后经常夜不归宿,曹宜春确诊怀二胎的那天,正好发现了段泊桥藏在家里的第二个手机,里面从一到一百编号,各种各样不同品种的美女,有特殊备注的代表已打过胎。

曹宜春疯了一样,把家里砸了个天翻地覆,闹了整整两个月,两个月段泊桥都没有回家看过她一眼,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是疯子一样,不回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段泊桥把大儿子接走去别的房子住,免受发疯母亲的影响,把家里乱糟糟的一切都留给曹宜春独自承受。

曹宜春决定去医院打胎,却被段泊桥的母亲拦下来,要求她必须生下这个孩子。

“你在家里闹了这么久了,总该消气了吧!这么大的家业就等着天祥一个人守,你要累死他啊,像我们这样的有钱人家,当然不能只生一个了,你怎么也得为天祥想想吧!”

“曹宜春!你怎么就这么自私啊!!!”

曹宜春心灰意冷,生无可恋,每天像一具干尸躺在床上活着,还没挨到八个月,就提前早产,把段天屿给剖了出来。

早产儿免疫力低下,身体不好,一出生就关在保温箱里,扔在医院没人去看他。

医院打电话给奶奶,把段天屿接了回来,奶奶和母亲讲,医生建议母乳喂养,曹宜春也不听,一群人就把她按在床上,逼着她喂奶,她情绪崩溃之下,一巴掌把孩子脑袋打了出去。

差点滚下床摔死。

段天屿五岁时,就听到奶奶和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