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屿在心中深深地询问自己。

云里见段天屿有所松动,开始像一头倔牛,用浑身蛮力顶他的胸膛。

半响后,段天屿一个侧身,放他走了。

云里买的下午两点的票,现在已经快一点半了,他打车去车站,司机一路狂飙,油门几乎踩到底才再两点之前到达。

离发车还有十分钟,云里终于赶上了趟,上车后他脑袋一歪,就这么睡了过去。

去碧水湾的路并不好走,十分颠簸,有不少乘客都吐在了车厢内,想开窗换气,却吸了一口鼻的尘土,车内乌烟瘴气,好在云里并不受影响,靠在旁边人的肩膀上睡得死沉。

通过颠簸的小路,前面破破烂烂,颜色灰沉的几幢房子就显露出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很快广播响起:“终点站,碧水湾到了,请乘客们有序下车。”

云里的小脸被拍了拍,“呜。”

“下车了。”

云里靠着段天屿的肩膀睡了一路,觉没睡够,腿也觉得麻,下车的时候一瘸一拐。

段天屿背着他的书包,手上还扶着行动不便的云里。

云里真到了碧水湾反而醒悟过来自己有些任性了,他懊恼地看着段天屿,以为他的脸色会黑的像锅底,但是并没有。

段天屿说:“带我去逛逛吧。”

也没啥好逛的,于是云里带着段天屿去了他想去的地方。

碧水湾是黎晓曼的家乡,可惜他在画那副画之前,并没有去过黎晓曼的家乡,他只想着黎晓曼在刚出名时说过自己很爱自己家乡的稻草田,她孩提时就经常跟着大人在里面玩耍,奔跑。

天气逐渐热起来,稻草田一片生机盎然,绿油油的随风飘扬着向云里招手,空气中散发出微微的清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令人沁人心脾。

若是云里在丰收的秋天来,那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灿烂庞大的景象。

“哎。”

云里正在叹气,脸颊上突然一冰,是一杯柠檬水!

段天屿趁云里取景拍摄的中途,溜走去买水,不知道云里爱喝什么,但是云里爱喝甜甜的酸奶,所以大概也会喝酸酸甜甜的柠檬水。

云里大口吸着解暑。

“你叹什么气?”段天屿问。

“我觉得这个地方来的话,秋天会更好看。”

“那我们秋天在来。”

稻田底下一位除草的工人听了他们的话,问道:“还有城里人愿意来着呢?”

云里回答:“我来画画。”

工人说:“你是画家?”

段天屿替他回答:“是的。”

工人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云里!”

这位工人一惊,然后朴实无华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他的小白牙:“原来是你啊,云里画家,你的画非常的好,我很喜欢呢。”

云里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参加比赛画的第一幅画,激动地语无伦次:“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知道我呢!”

天色将暗,村庄内的烟囱都燃了起来,三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稻草田,去了洪圣卓的家里吃饭。

洪圣卓家里打理的很干净,家具擦得亮堂堂,招待客人的饭菜也是自己家种的健康蔬菜。

他热情又慷慨,谈话让人感觉礼貌又舒适。

段天屿看出这是个好人,示意云里可以多吃一点。

“云里啊,你家住哪里呢。”洪圣卓问。

“湘城下面的一个小镇。”

“啊,是这样啊,我去过那里,湘城的枫树街很美,你怎么想到要来我们这里画呢。”

碧水湾相比于湘城,名气差的可远了,说白了就是个穷乡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