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里又问:“我不能走吗?”

段天屿偏着头,对着后头说:“云里可以走了吗?”

安静几秒后,段天屿抱歉地看着他说:“王奶奶还想再看看你。”

“那就看、看吧。”

云里不敢回头,他面对躺在床上的段天屿站军姿,和段天屿大眼瞪小眼,段天屿则是裹着被子,舒服地窝着,像是在观察某种小动物。

这只小动物局促不安,身体僵硬,可怜巴巴的。

“坐吧。”

云里对着他坐下:“我以后不敢来你家里了。”

“没事,王奶奶说今天是最后一次了,你以后可以常来。”

“那你们还聊什么?”

“她说你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孩,希望你每天不要那么辛苦,现在我认识了你,拜托我偶尔关照你一下。”

云里红着脸说哦。

“今天有没有人夸你。”

“有!”

云里连连点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开始每天都有几个人来看自己的画 ,有的人还会拿出放大镜,一帧一帧的惊叹,“是不是我画画进步了?大家都开始欣赏到我了!”

段天屿赞同了他的观点:“人都是会进步的,等你磨练好了,下次去参加凤凰杯,会再次一鸣惊人的。”

云里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参加过凤凰杯?”

“那天去你家里,我在书架上看见了。”

“你觉得我能还能拿一等奖吗?”

“为什么这样问,你不是拿过吗?”

云里噎了一下,他是拿过不假,他甚至为了感谢黎晓曼赏识,又画了一副《风吹稻草香》送给她,因为黎晓曼是农民出身,她说过自己很喜欢乡野气息。

当她收到云里的画时,却不知触碰了她哪根逆鳞,让黎晓曼勃然大怒,她在会客厅里,摔了这幅画,浇了一杯茶水上去。

没有人去想多么可惜的画,就这么毁掉了,他们只围着云里,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云里脸上出现由愤怒,发狂到苦苦哀求的神情,可惜并没有,云里咬碎牙往肚子里咽,没有救回那幅画。

黎晓曼是美术大家,他是普通人,只要是普通人就得忍,得罪了黎晓曼,云里也没办法凭着手艺吃饭,他只能没出息的接受一切的指责。

“你以为你拿过一次凤凰杯就了不得了,人这辈子谁没点运气,我们城市像你这样的人多如牛毛,像你这样的画作更是废纸一张!”

“别想着模仿我的画出名,我黎晓曼的作品没那么容易练就,好好摆正一下你的态度,不然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接踵而来的就是公司对他的各种打压,不认可,同事对他的冷漠,画廊里拒不签收售卖他的精心画作,地摊上摆放的无人问津的旧画。

况且每天上班也累的慌,单位的事就够他忙了,哪还有什么灵感去研究什么新的举世惊人的画作,各种美术比赛也都是不了了之,久而久之,云里真的就产生了一种自己不太行的错觉。

但是这些事情都太复杂,一时之间没法全部告诉段天屿。

他只能回答说:“没自信,也不知道该画什么。”

云里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段天屿想要从里面猜出些什么,云里却说:“你老喜欢盯着看我。”

段天屿不承认:“才没有。”

“你有!”

“请你吃薯片。”

段天屿拿出了一袋薯片,是云里送他的。

“你怎么没吃?”

“留给你吃。”

云里没有要他的:“给你吃,你就拿着。”

“吃零食对心情好。”

段天屿替他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