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嘉欢惊讶。
“当真。”聂澜笑得春风和煦。
嘉欢见他干脆便直接带着他去了庆元巷的小面馆。面馆老板还认识嘉欢,新得了个闺女的老板娘抱着小姑娘倚着柜台跟嘉欢闲聊。
聂澜看着积了一层污垢油光锃亮的桌子一眼便坐了下去。这反倒让悄悄打量他的嘉欢吃了一惊。
嘉欢故意恶心他,忽然大力“呵”了一下从嗓子里挤出一口唾沫来涂到两人中间。聂澜非但面色不该,还不屑道,“半点儿不地道。你还须得这般……”
只见他直接一脚踩在那口唾沫上大力地碾了碾。嘉欢被他这般痞气的样子给逗的大笑,于是连叫老板娘拿酒来。
“吃完面还喝酒啊?”
“怎么,看不起吃面的啊!”
“哪敢啊。”聂澜无奈一笑,他只是不想她今日喝醉罢了。他隐隐有些希望她可以清醒得记住此时此刻,尽可能地多一些。
两个人坐在角落里,过了好一会儿酒才端上来。混黄的高粱酒斟满黑碗,聂澜却一仰头尽数喝了下去。
“痛快!”
嘉欢看着过瘾,自己也端起酒碗要干。
“女儿家还是如此牛饮为好。”聂澜不愿她喝酒。
“要你管。”
嘉欢兴致来了,直接忽略他。聂澜没生气,他看着站着喝酒的嘉欢笑了一下,“你看着可真不像大梁,倒像是从前在柱洲见到的马背上的胡人女子。”
“切,”嘉欢打了个酒嗝,眯着眼冲他痞气一笑,“错!”
“鄙人嘉欢,既非大梁女子,也非胡女。嘉欢只是嘉欢,若得要刨根问底,那嘉欢只是江湖过客。”
嘉欢很满意自己这番豪言壮语,这么有文化的话一听就得是从个绝世大侠口中听到的。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啊?”
嘉欢望着聂澜,仍旧没放弃。
聂澜低头呷了口酒,“怎么忽然这么问?”
“我可不是忽然。”
嘉欢有些生气,“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聂澜,我可是很抢手的。”
“哦?”高粱酒入喉,苦涩蔓延整个口腔,“这我倒没看出来。”
聂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嘉欢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身子僵硬了,“你赶我走?”
聂澜故意要收回去,口中轻松道,“还以为你会开心……”
他话音未落,手里的纸就被人夺了过去。
他愣了一下才慢吞吞地抬起头来,只见对面的女孩涨红了脸举着那张纸逼问道,
“你今儿对我这样好……”
“……就是为了赶我走?”
☆、回家
聂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低头不语, 而一旁的女子却显然已下定了决心, 只听到一个笃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你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聂澜也不知自己怎么会下意识否认。
“你就是这个意思。”
嘉欢望着他,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其实我的去留本就是你一个主子随便说句话的事儿。你当然可以赶我走。”
“可你不该对我这样好。”
“作弄我让你快乐么?”
嘉欢的声音隐隐有些发抖了, 她只觉得全身血液不受控制地冲上她的大脑。此刻的一切一切都告诉她不要冷静, 可她偏偏最是冷静。
“没错, 你大概也明白我对你有些想法。”嘉欢冷笑了一声。
“但你有什么好牛的?你以为我心里有你我就比你低一等了么?你以为随意作弄我就能看到我为你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