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应该在感兴趣的时候戛然而止么?聂澜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克制,不适合的人和事他都可以随意把玩后轻易丢开。
他以为她也是。
是而当时虽然他答应了李师傅,但心里却觉得不必这般快地丢开他。他当时以为这感觉总会归于寡淡。
湖面总会平静的,不是么?
可他却没想到当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抛开她的时候,自己竟会恍惚,恍惚到连痛感都很迟钝。
这溺水感觉他有过,不过是十年前的事了。而且当时的蚀骨锥心之痛他至今仍能清楚的感觉到。可这回的疼痛却不一样,像是一股寒风从骨头缝里慢慢渗透了出来,像是把温柔小刀一点点一片片地将他凌迟。
聂澜没法说哪种更痛些。
他也想不明白。面前这个小丫鬟不过是日日陪他吃吃饭,聊聊天,还经常性地做些出格的事来惹他气恼。
他怎么会心里有她呢?
“想来你是找不到她了。”
聂澜沉默开口。
嘉欢抬头,“啊?不会啊,她不就在甄都么?”
她仰着头望着他一脸赤诚,虽然蹲着可聂澜却觉得她是平视着自己。他方才望着她时,心里有个念头在不停地叫嚣蛊惑自己不要说。
可她的确是很特别的人啊,只一个眼神聂澜便放弃了挣扎。
他笑了一下蹲下来望着她,“你可知这短短一月内可发生了什么?”
嘉欢乖乖摇头。
“司礼监掌印太监林大人失散多年的女儿找到了。”
“不是别人,就是你的好姐妹仙草。”
聂澜正小心同她说仙草已被奉为县主的事,而嘉欢却是不屑,“侯爷以为奴婢不晓得啊,那太监连事儿都办不成,哪来的孩子嘛!”
说完还怕他不懂似的,冲他的裆瞟了一眼对他促狭一笑。
聂澜正暗自斟酌言语怕她承受不住,谁知道冷不丁地就被嘉欢给调戏了。聂澜活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是他调戏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别人调戏过。
“那是他当太监前生的!”
气得聂澜一下站了起来,不想再同她说话。
嘉欢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少年心事,也丝毫不脸红。她提起收拾好的盒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准备出门去找陈琳。
“仙草要是真当了县主,那奴婢也差不多是半个县主了。到时候侯爷说不定都得……”
嘉欢心情很好,兀自留给聂澜一个“你自己掂量掂量”的表情就要往门外去。
谁知道聂澜却忽然拦住她,“看在你一路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叫府里下面的人去办就行了。”
嘉欢一想这样更显的自己有面子便也欣然答应,不过自己许久未见陈琳要是让别人去做她反倒没了出府的机会。
聂澜看出了她的忧郁,如今反倒大度一笑,“今儿天气好,出去走走?”
嘉欢有些惊讶,但迟疑了一下也就答应了。聂澜见她混不在意仙草的事,便也不再提起这件事。
两个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上了街去。
聂澜有心事也不开口,嘉欢敏感地感觉到了气氛有些怪异,一时间也没了声音。两个人中间隔了一个人慢吞吞地走着,反倒让气氛愈发暧昧起来。
街边有捏面人儿的,五颜六色的面团被老头随便揉搓几下就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各色人物。
聂澜忽然停下脚步问喜欢哪个。
嘉欢没反应过来,刚指着自己问聂澜是不是问她的时候聂澜已经从桩子上抽了个脚踩筋斗云的孙悟空给了她。
嘉欢忽然被他塞了个面人琢磨了一会就笑了,她心里有了定论立刻很有气势地跟上聂澜,眼睛逼着眼睛、鼻子逼着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