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澜眼底戾气更盛，“好啊。”

“来啊来啊！”嘉欢歪着头往他怀里撞，“照这儿砍！”

她一边撞还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当真是眼神不好，竟然真的会觉得聂澜这人渣好不做作好不一般！

谁知道刚顶到一半，她就感觉到头被聂澜一把摁住。

聂澜把她推开，望着破黔笑着，可眼底却无半分暖意，“既然你执意求死，那本侯爷便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也不枉你我主仆一场。”

破黔倒是没有半分惊讶的样子，竟是跪下来规规矩矩地给聂澜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出去了。

“你疯了么？那是破黔啊！”嘉欢头被他控制着，可手脚却没有。她像是疯了一般对着聂澜拳打脚踢者，聂澜一把将她钳住。嘉欢想都不想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嘉欢被他气疯了，她本就力气出奇如今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没一会儿便有汩汩鲜血从她嘴边冒出。

可聂澜却像是丝毫没感觉到似的，一动不动。

嘉欢正挣脱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就是破虏的惊讶哭喊着破黔是怎么了。

嘉欢像是被点了穴地僵住了，她怔怔地松了口，“是他么？”

聂澜此刻也如同脱力一般，恍惚踉跄了两步松开了她，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道，“乱了，都乱了……罢了，你走吧。”

嘉欢的泪一下就出来了，她愤怒地拍打着聂澜。

“你满意了吧？你是不是满意了？他做错了什么？要错也是我错了，是我癞□□想吃天鹅肉恶心到你了，是我天天给你惹麻烦，是我打歪主意骗他去帮我拿卖身契的！他做错了什么？他就是太傻，我一骗他他就上钩了。”

“我叫他去拿卖身契，不就是为了远离你嘛！现在倒好，你把他逼死了又赶我走了！聂澜你也太会轻贱人了！你太会轻贱人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不把别人当人看！”

嘉欢说不下去了，她满脸是泪，旁的言语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现在觉得脑子涨的很，根本无法思考。

“亏我还觉得……还觉得……”

还觉得你和传闻里的不一样。

嘉欢说不下去了，她现在觉得聂澜陌生地厉害。

“你也不用赶我走。”嘉欢不愿在他面前哭，她拼命忍住泪望着他恍惚笑了一下，“没关系，我嘉欢活了十六年从没有欠过别人什么。”

“他若是死了，那我便一刀下去赔我的命给了他去。还省的您大恩大德给奴婢掏路费了！”

她骂了这么多打了这么多整个人都累到脱力。可聂澜却低着头，仍由她打骂，自始自终未曾动过一下。

嘉欢见他毫无反应，第一次感觉到心死的感受，胸腔里那个不停跳动的玩意像是被人活活剜了去，只留下一个血淋淋又空荡荡的无底洞。

嘉欢摔门而去。

聂澜垂着头听着外面兵荒马乱的一通乱闹，这才缓缓道，“走吧，都走吧。”

如今已是半夜，忽然一阵夜风吹过便将屋内油灯吹灭。

屋里只有一地结了霜的寒冷月光。

忽然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却是清影走到了聂澜的身后。她正准备重新将灯点燃，却不想刚抬起手就被聂澜制止。

清影望着他颓唐的身影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她不知见过多少次聂澜这般姿态了。他似乎习惯了辛苦。清影不了解他的心思也不想过多他日日煎熬是为何。

她只想当他最趁手最省事的一把刀。

清影准备退下之时，月影下的男子却忽然开口，“你说，我是不是总是在做错误的决定。”

聂澜低着头，感受着额头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