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安侯府内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沉默氛围。
嘉欢可怜巴巴儿地站在角落里使劲儿跟聂澜使眼色,可是聂澜身边的怀安公主像是护崽的母老虎似的一脸虎视眈眈的瞪着她,吓得嘉欢也不敢多做动作。
身处风暴之中的聂澜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闲散模样,一口茶在口腔内润了几润,直等到新得的乳前龙井的茶香尽数在口腔内喷薄而出之后,既不答应怀安也不拒绝只淡淡道,“好茶。”
怀安面上有些不开心,却转瞬笑了起来道,“可不是好茶嘛,这是新得的扬州产的乳前龙井,以后都喝不上了!”
怀安公主满是邀功神色,能得到被割去的土地上的玩意儿像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儿一般,话音未落还像个小孩儿似的冲嘉欢一挑眉。
“你这丫头……可喝过乳前龙井?”
嘉欢早已习惯他们这些人用鼻孔看人的毛病了,就在一边低眉顺眼地也不看她,只答道,“回公主,奴婢自然没喝过。”
“奴婢只听过雨前龙井,没听过乳前龙井……想必是公主一时口误,那欢欢没喝过也是正常。”
“哼。“谁知道怀安竟像是故意在这儿等她似的,只见她一脸卖弄地飘到嘉欢面前,一张猫儿似的小瓜子儿脸一个劲儿地往她面前凑。
“你们这种做丫头的自然没听过什么叫乳前龙井了。”
怀安唱戏似的在屋内踱步,“这乳前龙井嘛……”
怀安望了聂澜一眼,眼波流转,“是指每年谷雨前后,着……十三四的处子凌晨上山采茶。直到日出茶女下山之前,那新摘的茶叶须得被放在茶女胸前,靠着心口的一团热气温养滋润,如此方称得上为‘乳前龙井’。”
怀安轻轻托起茶盏呷了口茶,举手投足尽显风流旖旎,“如此而得的龙井方才鲜爽甘醇。”
她正掩嘴笑着,偷撇了一眼聂澜才发现聂澜正望着一旁站着的嘉欢嘴角上扬。
怀安哪里本人这般忽略过,当即便撅嘴道,“梦泽哥哥……”
话刚出口就被聂澜出手打断,聂澜望着欲言又止的嘉欢一眼笑道,“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嘉欢抬眼看了他一眼道,“奴婢不敢说。”
“嗨,这又如何?”聂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你且放心,无论你说了什么本侯爷都恕你无罪。”
嘉欢见识过聂澜的威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打心里觉得只要聂澜说出口的都可以办得到。
于是嘉欢回望了怀安一眼,忽然狠狠地“呸”了一声,放肆道,“还堂堂公主呢,这般骚话都说的出口,臭不要脸!”
怀安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当头骂过,如今又羞又臊只有目瞪口呆的份了。其实她也暗中觉得说了这话有些孟浪,可她在宫中多听下人们悄摸儿谈论这些香艳俗事,便觉得人人说得她也说的。
再又因着今日聂澜对她这幅爱答不理的模样,她心里着急有心当着嘉欢卖弄,是而一时脱口而出,如今被嘉欢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顿时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谁知道聂澜见她这般局促模样更是没有半分怜惜,嘉欢一开口他便像是被人点了笑穴似的大笑起来。
怀安再也忍不住了,当即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便号啕大哭起来。
嘉欢见惯女孩子哭了,如今饶是怀安哭的梨花带雨人神共愤,她也内心没有半点波澜,反倒拿聂澜说过的话教育起怀安起来。
“你好歹是大梁的公主!如今我大梁土地被人割去,百姓民……一想到自己的生活都张不开嘴儿,这是何等的耻辱啊!你也该好好反思反思!别成天脑子里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
“关你什么事啊!”怀安才不乐意被她一个小丫鬟教训,抽噎地话都说不完整了还要跟她抬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