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澜倚着假山捂着脸,嗔目结舌地望着一脸笑意的嘉欢冲他挥了挥手掌转眼就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不见。
☆、为他
破虏见嘉欢身影远去后, 才从一旁跳了出来。
他心里也隐隐有些为刚才所说太过绝情而暗自懊悔。
聂澜仍旧依靠在假山上, 一只手抵住假山,另一只手攥成拳头闲闲缩在广袖下头。
破虏定睛一看,却发现聂澜握成拳的手中似乎式微闪光, “诶?侯爷这……”
“破虏, 扶本侯一把。”
聂澜开口打断了他, 破虏知道聂澜怎么可能被嘉欢一骂就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聂澜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多嘴, 二人只当无事发生便回了宴席。
宴席上正是酒过三巡, 各路官员早已喝红了脸。大辽是草原民族, 一向粗旷自由,喝醉了酒的使节们更是毫无畏惧起来。
聂澜等人离席中间,早已有辽人使节借酒装疯出言戏弄大梁官员。可气的却是满堂大梁官员却是无人发声斥责, 要么是装傻充愣只作听不懂状, 要么便是故作大度以示自己清高不俗。
这满殿大官重臣各怀心思,做尽丑态,辽人看在眼里愈发是对大梁不敬起来。
聂澜进殿的时候刚好看到一满头小辫子的辽人皇子嬉皮笑脸地离席,举着酒杯非要给英宗敬酒。
怀安坐在一旁早就气红了眼,可偏偏林铉一脸皮笑肉不笑道,“大辽一向民风豪放,圣上可莫要叫人小瞧了咱们大梁啊。”
一张白面上好一副冷眼看热闹的神情。
怀安早已气红了眼, 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若不是一口气憋着早就要落下泪来,可为着大梁颜面却不敢说些什么。
聂澜正准备上前时,才发现竟早已有人替他先出了头。
只听那挑事的辽人忽然大叫了一声跌到地上, 原来竟是嘉欢直接一杯酒全泼进了他的眼睛里。
席上的众辽人应声而起,嘉欢却直接喊了一声护驾,只见立马层层侍卫围住了大殿。
殿内一时剑拔弩张起来。
聂澜在门口看着,一时也不准备进去了。
只见嘉欢站在英宗前面,横眉冷对众使节,空气里满是暴风雨前的压抑沉默,可一时无人出招。
“嚯,欢欢可真行,她真沉得住气!”
破虏在聂澜身边悄悄称赞。
“不,她那是词穷了。”
聂澜嘴角一勾,望着殿中央的女子笑意更深。
“啊?侯爷,那咱们快进去帮帮她呀!”
破虏一脸十分紧张的样子,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刚才还义正严辞地说要和她划清界限。
“不急,本侯爷正好看看这小丫鬟兜里有几把刷子。”
嘉欢。
嘉欢。
聂澜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她的名字,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为什么既能让他惶恐又让他下意识地靠近。
殿内依旧剑拔弩张。
嘉欢暗暗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她到底该说些什么?
嘉欢能理解自己此刻的感情,她愤怒,她憎恨,她鄙视,她不甘。可要是真让她说,她可就说不出了所以然来了。
嘉欢好后悔没有听聂澜的话,平日里要是多读点书,怎么可能这时候词穷呢?
嘉欢悄悄往旁边看了一眼,谁知道正好对上怀安一脸“天啊这是什么绝世女侠”的敬佩神情。都怪怀安眼神太过炽烈真诚,真诚地让文盲嘉欢都不好意思在说些什么。
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算了,豁出去了,爱死不死吧。
“诶呀,这地怎么这么滑呀!我……本宫刚才是想给远方的贵宾敬杯酒的!你看看这事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