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面无表情的怀安听到他这天真童言却也是罕见的红了眼眶,忍了许久才道,“椹弟真聪明,你要在大梁好好读书,等咱们大梁打得过人家了,就能接长姐回家了。”
她伸手给英宗擦泪,“长姐可一直等着椹儿来接我呢。”
英宗听了这话,小小的人儿也不哭了,像是因为她的一句话生出许多希望来了似的,立马伸出小指头正色道,“拉钩,椹儿一定会把长姐接回来的。”
“真是好孩子。”怀安终于也忍不住了,手指刚碰上英宗的手指就哭了起来,
此情此景,嘉欢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被感动了。于是她伸出了自己的感动的小拇指想要加入他们。谁知道英宗这臭小子哭了这么久脑子还这么灵光,她刚伸手来,“还有我!”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英宗给推开。
“你凑什么热闹!朕还没原谅你呢!你这么见钱眼开,要是你替长姐和亲就好了!”
得得得,就她一人自作多情了呗!
怀安同他哭了一会儿,就有丫鬟进来说是招待大辽使节的宴会在即,怀安便收拾了心情又恢复了那副木偶状态,任由下人们将她从头到脚收拾成了一只金丝雀,便准备往宴会上去了。
嘉欢就是在宴会上见到了聂澜的。
宴会上她乖顺的坐在一众开屏孔雀般的郡主中,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身处重臣之中的聂澜。
他们许久未见,嘉欢心里都激动的敲锣打鼓恨不得抱着他亲两口了,可面上却不敢轻易跟他打招呼,还只能在大胡子辽人举着酒杯扯着嗓子胡咧咧的空档冲他偷笑。
结果聂澜似乎撇了她一眼,可却像是没看到她似的极其自然地举起杯子同众人痛饮。
真他娘的憋屈。
嘉欢恨不得上去就敲爆他的脑壳,看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假装不认识他。
可是偏偏不可以。
宴席进行到了一半,聂澜似乎吃醉了,两颊赤红,只被破虏一人扶着悄悄出了宴席。
没见到他的时候嘉欢还没什么,可她也没想到聂澜这老狐狸有这样大的魅力,她一见到他,那些拼命压抑的冲动,那些好不容易决定算了的事情都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嘉欢四处打量了一番,也装出一副晕晕乎乎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吐了的感觉。一旁的侍女立马注意到她的举动,侍女被她精湛演技所骗赶忙紧张地抚着她悄悄出了宴席。
嘉欢出了大殿,一边挤眉弄眼地说想吐一边费心思索怎么能甩掉这十分敬业的侍女。她们二人刚走了没几步,嘉欢忽然脚下一软就跌坐了下来。侍女连忙拉她,可她一个习惯了近身侍候的人怎么可能拉的起来嘉欢。
侍女有些紧张,但又怕她着凉只得说委屈她自己在这稍等,等她去叫人来。
等那侍女一跑走,嘉欢就立马站了起来,一个翻身就不见了踪影。
但嘉欢心里也没什么底气,聂澜出来的时间比她早,如今也不知道去哪了。
嘉欢一想到今日在宴席上他那个视而不见的眼神,心里也有些沮丧,尤其是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的时候,自信了小半辈子的嘉欢第一次没了底气。
她正在心里纠结,走的时候也没在意,可等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前方不远处就站着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
“聂澜?”
四下无人,嘉欢直接开口。
聂澜倒像是没注意到有人似的,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十分惊讶扭头。聂澜见到来人是她,反而面上的惊讶少了许多,他从善如流地冲嘉欢行。
“微臣聂澜见过碧城郡主。”
“你这是干嘛呀,专门恶心我呀!”
聂澜这幅彬彬有礼的样子嘉欢可太熟悉了,嘉欢生平最讨厌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