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寻常,别在意。”
张太傅沉默地望着聂澜同近侍离开,直到聂澜的背影终于消失不见了之后,才由人搀扶着慢慢进了屋子。
聂澜自张府出来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破虏在一旁跟着,迟疑道,“侯爷,这孟大人的事……要不要去送送?”
聂澜眼神一顿,转瞬便道不必,“他如今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本侯爷若是此番毅然前去,岂不是同某些人设想的不同了?”
破虏若有所思,他又想到了什么,偷看了侯爷一眼迟疑了片刻道,“其实欢欢的事,张大人所言并非毫无道理。她是咱们的朋友,但事情也分轻重缓急,如今形势严峻……”
“好了破虏,”聂澜打断了他的话。
“我聂澜这些年的确没做过几件人事,但到底心还是跳的,也是有些要坚持的底线。她当时能逆千万人印象选择相信我,我自然不会置她于不义之地。”
“今日的话,本侯爷不想再听到。”
“可是侯爷!您为了……付出了多少心力,眼看着就要成了,万一……”
天上开始飘起雨来,不一会儿就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破虏连忙撑伞赶上。大雨来势汹汹,不一会儿撑起的伞四周便是成股的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帘落了下来。
天色灰暗,破虏看不清聂澜的神色,也不敢在多说话。马儿慢慢地走着,四周只有噼里啪啦的雨声,仿佛天地间除了雨就只有雨。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若不允……”
“……怙终不悔。”
栖霞山下。
只见一对官兵将一人压在中间往城外走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命他们止步。
孟椒山手铐枷锁,回头一看却是一身红衣的傅红缨骑着雪白大马向他奔来。傅红缨此番独自一人前来,她一向最讨厌这人情往来,可如却是笑眯眯地打点官兵头子。
孟椒山见她前来,面上却是罕见地一哂。
“不是说好不送了么,你这大老远的又是何苦来。”
傅红缨望着面前蓬头垢面的孟椒山,心里酸的厉害,可她是在军营里呆惯了的人,唇齿一阵轻颤却还没说出什么来。
“别嘴硬了啊。你就是一介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等过了东城河,你机灵点,我会派人接应你的。”
孟椒山笑了笑,却没接话。
“孟某自六岁时读了忠肃公文集后,便将这‘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炉照破夜沉沉’奉为人生信条。如今二十余年白驹过隙,今孟某为心中大义而死,也算一生求直。死得其所,快哉快哉,何须阿缨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