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长修为了吗?”濯雪顾不上羞赧了,急慌慌地往胧明脸上摸,顺势将狐毛撇到一边。
凡间那自诩为活神仙的江湖骗子,便是这么摸骨看相的。
濯雪摸了胧明,又掐住自己的脉搏,讷讷道:“修为不会全涨在我身上了吧?”
她眼底涌出几分难以为情,又冒出几分难以言说的垂怜,心道一代大妖跌落圣坛,又一代大妖冉冉现世,胧明倒了,她便来替上。
胧明却道:“那自然不是双修。”
濯雪隐隐失望,说起话磕磕巴巴:“那、那双修是什么样?以往在秋风岭时,我问过兰姨与众妖数回,无人与我明说。”
胧明看狐狸目光澈亮,倒显得她心思龌龊了。
可情爱双修一事,又岂会是龌龊。
“何须问旁人,你若想知道。”胧明幽声慢调,“我下回教你。”
情热已褪,濯雪耳廓骤然发烫,连眼梢也被熨个正着,洇出大片绯色。
她垂眸盯起自己微蜷的足趾,艰难地嘟哝了一句:“胧明,你现在的模样……”
太轻了,后半句俨然是心声,单说予自己听。
“什么?”胧明问。
濯雪难以启齿,声音细弱蚊蝇:“好轻浮。”
其实胧明的姿态与平日无甚差别,是她春意盎然,心有所想,便目有所见。
胧明眼眸微瞠,竟无从辩驳,只得起身道:“该走了,这不周山留不得。”
“天雷不是没劈过来吗,应当无人知晓你我藏在此处。”濯雪慌张地揽起衣裳睨胧明一眼,侧身时九条狐尾化作虚影消散,纤秀背脊一展无遗,更像无瑕白玉。
银发被她拨得泻向身后,恰恰遮了不盈一握的腰肢,春色渐隐。
胧明垂眸将法袍整理得一丝不苟,淡淡道:“只不周山上有炽心兰,要想一朝突破境界,若非四处掳掠,便唯有此法。”
她虚眯着眼望向山隙之外,可惜白雪茫茫,连苍穹又窥不着,“想必瑶京此时已乱成一锅粥,那气贯长虹的天雷劈在天宫,真是闻所未闻。”
正如胧明所言,此时的昆仑瑶京已是一地狼藉,仙神们各执己见,就差没化作鸡狗,就地狗跳鸡飞。
瑶京以仙山为基,白玉砌琼阁,一面瑞光耀耀,一面风冷月华清。
天门才解禁不久,又被天兵牢牢封锁,众仙聚在断壁残垣之中,以阗极为首。
“劫雷?”
“京中无仙渡劫。”
“这绝无可能是劫雷,劫雷惯来也是三道,却不会凶悍至此,这分明是要将瑶京劈成废地!”
“不是天劫,那便是天怒!”
“报丧灵鸠惨死在前,如今天雷又降在此地,莫非作祟者就在京中?”
“死的只是一只报丧灵鸠,天道何须动此大怒。”
“死的确实只是报丧灵鸠。”一仙冷嗤,“不过往后还有无祸患,可就说不定了。”
“近来三界可有异变?”
“我观人世太平,异变不在人间。”
“妖族似也无甚变故。”
“说来说去,还不是疑心起仙门同僚了!”
瑶京上仙乐已停,仙从们也纷纷从各处奔赴此地,霓旌绛节尚还飘摇不定,底下的峥嵘宫阙已倒塌大片。
碎瓦遍地,檐楹崩坍,什么雕栏幔亭全都毁于一旦。
浩大一片焦迹,已抵瑶京的一半。
众仙间,仙首平心静气地环顾周遭,他乌发白眉,看着是凡人三十余岁的相貌,身上一袭华袍璀璨耀眼,好似日月随身。
阗极不惊不怵道:“众仙家冷静,天门虽固若金汤,却因有瑞光庇护,而从来不是严防死守,就算有妖祟潜入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