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几人像是瞄准了蒲夏,看他有想躲的意思,当即快步几步上前便将他的去路遮得严实。
“急着去哪儿啊?城里来的大少爷,和哥几个聊聊呗。”
为首的是叫刘大庆的混混头子,他染了个不棕不黄的头发,脑袋上涂了二两发胶让每一根发丝都高高竖起,远看就像根移动的鸡毛掸子似,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将每一处随意生长的五官挤成了一团,光是看就让蒲夏浑身不适。
蒲夏警惕地缩着脖子没动,手里只有一张折叠马甲和拨不出电话的手机,但他仍是将这两样东西紧紧握在手中,以求获得一星半点的安全感。
村口这位置只连着去镇上的路,天一黑了根本没几个人影 ,就算想呼救都找不着人,他也只能祈祷景元思和贺柏开完会回去发现他不在能及时出来找人。
刘大庆见他不说话,挑了挑一边眉毛。这个往常贺柏常做的表情如今换到他的脸上竟一股子油腻得噎人的味道。
“怎么,哑巴了?还是觉得和咱们说话脏了嘴,大少爷瞧不起我们乡下人呗!”
他话音落下,其他几个混混也跟着发出哧哧的笑声,用充斥恶意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有什么事吗?我借住在贺柏家,他发现我不在很快就会出来找我。”
蒲夏搬出贺柏的名头,成功让刘大庆面部肌肉扭曲了一下,显然他之前也没少和贺柏打交道,清楚知道那个看上去一拳能打十个自己的高大男人有多不好惹,他们终究也就是些欺软怕硬的街头混子,上不了什么牌面,只是听见贺柏的名字就有些犯怂了。
就在刘大庆生出退意时,他旁边的一个小混混却凑上来:“大庆哥,李小东说了他们今天要开会开到晚上,贺柏和那个景支书都去村长老头家了,这个点离散会还早呢!”
随着刘大庆双眼亮起,蒲夏的面色却沉了下去。
刘大庆笑了起来,但同时心底又因为自己刚刚的畏缩感到不爽,心下便将那份怒意发泄到了蒲夏身上。
“看来你亲爱的贺柏也帮不了你了大少爷,何况哥几个就是想和你聊聊,贺柏来了又能怎样呢?”
“聊什么?”
刘大庆眯起双眼:“就这么干站着聊多没劲…城里来的大少爷不会缺买酒钱吧?来来来,咱们喝着聊。”
果然是要钱。
蒲夏表情却没好几分:“我没带现金。”
见刘大庆眼神一下变得肉眼可见的危险,他又忙补上:“放包里了,可以跟我回去拿。”
刘大庆冷笑一声:“你当哥傻啊,回去以后让姓贺的逮个正着?”
听出刘大庆已经动怒,甚至连那副流里流气的表面功夫都懒得伪装,蒲夏不由向后退一步,可是背后紧靠着的就是棵树,再想绕着退就被其他混混拦下了。
“那怎么办?我身上没别的值钱的东西,要不那先拿我这手机走……”
刘大庆看蒲夏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就是再蠢的脑袋也看出他这是在想办法拖延等着贺柏来救他呢,一想到人人都“贺柏”“贺柏”提个没三九O⒈3⑶㈦⒈㈣完,好像他真的有多怕了那姓贺的似的,如今连着瘦了吧唧的小白脸都他妈瞧不起他!
没等蒲夏绞尽脑汁想出新的借口,就见刘大庆脸涨得通红像只猴子屁股一般,紧接着便感觉脸颊一阵剧痛,强烈的头晕袭来,他还来不及意识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重重摔倒在地。
刘大庆还举着那只砸在蒲夏脸上的拳头,居高临下看着他茫然的模样,总算感觉胸口的郁气散了几分。
“他娘的,什么东西都敢踩在老子头上。”
蒲夏只听见脑子嗡嗡作响,脸颊一侧迅速肿胀了起来,他迟钝地摸了摸生疼的部位,才终于缓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