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廷没说话。

我望向他：“这些时间的律师委托费我已经打到你卡上了，对不起，我没有时间了，除了钱，我不知道还能怎么感谢你，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感激。”

宋时廷蓦然红了眼眶。

……

几天后，香港阴雨连绵，见不到晴天。

我躺在病床上，养和医院最先进的医疗仪器也只能勉强让我维系岌岌可危的生命。

我最近身体越来越疼了，血卟啉病导致的并发症让我痛不欲生，我浑身冷汗直冒。

我想要转移注意力，所以一遍遍的滑动着手机。

这时，一条新闻弹了出来。

【耀程集团大小姐阮冬南重磅回归！二小姐阮姜南爆冷出局！】

看着这个标题，我点了进去。

“为确保耀程集团发展，经各股东友好协商，阮冬南小姐将替代阮姜南小姐履行耀程集团的相关管理职责，阮姜南小姐暂时退居二线。”7

这是元老股东黄老亲自对媒体说的。

我继续往下滑着新闻，阮冬南和顾记淮携手的照片赫然出现。

我不禁苦笑：“哥哥，你真的很爱她，我刚醒，你已经帮她把公司拿到手了。”

我不想再看手机，关闭后，放下。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时候。

“咔哒！”门被推开。

我睁开眼，艰难回头一看，竟然是顾记淮。

“哥哥，你怎么来了？”

顾记淮站在一米开外：“怎么住院了？”

“小感冒。”

顾记淮冷笑：“搞成这样，我还以为你快死了。”

我一怔：“对不起，我还没死，你可以回去了。”

顾记淮感到不悦，冷笑：“你现在觉得没脸见人了？”

我沉默。

看我这幅样子，顾记淮莫名感到烦躁。

他蹙眉：“我和冬南决定出国了，一周后我们会在拉斯维加斯结婚。”

我再一怔，苦涩着说：“那很好，恭喜。”

听着我无波无澜的语气，顾记淮没有感到松一口气，反而很憋闷。

“你是一直装病，这次终于成真了？”

我苦笑：“是啊，我终于如你所愿自食恶果了，你会感到开心吗”

他一脸漠然：“当然，我这次来是要跟你做个了结，明天十点，我们去民政局离婚。”

“好。”我很平静地回答。

听到这话，顾记淮抿抿唇，强忍着异样，心烦意乱地离开了。

我看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泪流满面。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

胃部痉挛痛得我冷汗直冒，鲜血不断从我口中涌出。

哪怕是镇痛剂对我也毫无作用。

痛得迷迷糊糊之际，我好像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妈妈万禾。

原来最痛苦的时候，我最想见的不是自己最爱的顾记淮，而是最爱自己的妈妈。

“妈妈……”我疼痛难忍地呢喃，“我好痛啊。”

迷蒙之中，我向万禾站着的虚空伸出手：“妈妈，带我走吧。”

万禾握住了我的手。

而现实中，我的手垂下的那刻，刺耳的急救铃响彻整个医院。

与此同时，红山半岛711号。

顾记淮被噩梦惊醒。

他走到阳台，回忆着刚刚的梦境心烦意乱地点燃一支烟。

他竟然梦见了阮姜南，她浑身是血地死在了一片冰冷的白色之中。

这一夜，顾记淮没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