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记淮那边一顿:“开什么玩笑?你根本不值得我哭。”
听着他漠然的声音,我说不出话。
我想起许多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顾记淮对我那么好,说过会像王子保护公主一样保护我、爱重我。
这样的下雨天,他曾说过说过给我撑一辈子伞。
结果这几年我的风风雨雨都是他给的。
可是即便这样,我也甘之如饴
这时,手机那边传来阮冬南的声音。
“姜南,你不要骚扰阿淮了。你这样做第三者,不太合适吧。”
我苦笑。
我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就是第三者了?
那边电话挂断。
车窗外风雨大作,我看着黑掉的屏幕感到无比悲凉。
我蹙眉,脸色骤然失去血色。
除了那股缺氧般的窒息感,我还感到火烧般的灼热感。
手也渐渐握不紧手机。
这时,前排的司机问:“二小姐,回香岛道45号吗?”
香岛道45号,是我和顾记淮的家。
我摇头,勉强回答:“不了,回老宅吧。”
老宅才是我的家。
我回到老宅。
这里很冷清。
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家里,先打开随身携带的便签。
“滴答!”
一滴鲜血落在便签上,慢慢晕染开来。
看着这滴血,我毅然决然拿起手机,找到了中国人体器官捐献官网。
在志愿书的空白处,我毫不犹豫签上了我的名字:“阮姜南。”
紧接着,我拿起笔,在早就写好的人生遗愿清单的便签上,写:
【第6个遗愿,在中国人体器官捐献志愿书上签字。已完成。】
第9章
望着已完成的人生遗愿清单,我吐出一口血。
呼吸困难和肢体震颤同时席卷了我。
手机自动拨打紧急联系人顾记淮的电话。
可顾记淮没接。
疼痛一浪一浪地翻涌,我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再次睁眼时是在养和医院,已经是第二天。
宋时廷说:“血卟啉病病发,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去你家确定遗嘱的事,根本不知道你晕倒在家了。”
我垂下眼睛:“……对不起。”
宋时廷看着我苍白的脸,想到昨夜我浑身是血,被紧急送医的时候。
医生说:“血卟啉病导致了很多并发症,她可能也就这几天了,叫她的家人过来一趟吧。”
他霍然起身:“我去找顾记淮,让顾记淮来见你。”
我闻言,摇头:“他现在和阮冬南好好的,我不想扫兴。”
宋时廷替我不甘:“你为他做这么多他什么都不知道,这对你根本不公平。”
我苦笑:“爱本来就不讲公平。”
我一顿,恳切道:“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
“我签署了人体器官捐献志愿书,移植器官之后,我的尸体自愿给香港中文大学医学院做病理研究,所以你不用给我举办葬礼,以后也不用给我烧纸祭奠。”
宋时廷心痛道:“为什么要这样?你一个念想都不留给活着的人吗?”
我苦涩一笑。
“我知道这很麻烦你,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除了你,我不知道还可以拜托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