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遥忽然想起来一事,这小子就是自家师父要找的人,但温朝玄至今没有明显表现出要做什么的意向,那多半是在思考该怎么找到接触的理由。林浪遥太了解自家师父了,温朝玄做事妥帖细致,一定要再三思量确定万无一失,只是要等他思量完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不如让自己助他一臂之力。
林浪遥想到这里话头一转道:“那是你没被我师父教过,你听说过什么叫严师手下出高徒吗。”
祁子锋刚想嗤笑,但是想起林浪遥曾经的威名,又笑不出来了。
林浪遥干脆在墙头上盘起腿坐着,摆出要点醒二人的架势,“你们又知道,身为剑修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祁子锋觉得这个问题很废话,不及思索便答,“不就是证得大道吗。”
“错了,”林浪遥摇头,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看他,“证得大道那是修道的最高境界,而剑修的最高境界,是绝对的剑势威压,是一剑既出,万剑来朝”
他话音刚落,祁子锋与邱衍脑海里不约而同浮现出温朝玄在几人面前拔剑出鞘时的震撼场面,同为剑修,他们比旁人更能体会到那是何等可怕的境界实力,剑是剑修的命脉所在,连旁人的剑都能号令得动,无异于直接在交手时废去了对方的行动能力,邱衍神色微动,就听林浪遥继续说道:
“我师尊,便是当今天下唯一一个证得剑道最高境界的剑修。”
邱衍有一个疑问,他认真地问道:“不知尊师名讳?如此强大的剑修,为何以前从未听闻过。”
呃,这倒也是个会让人心生疑惑的问题,小时候林浪遥很多次问过温朝玄为什么他们不能像其他修士那样下山到人世里去,温朝玄的回答无一例外都是需要远离俗世潜心修剑同时再叱责一下他整天就想着玩功课完成没有。修剑虽是个理由,但林浪遥觉得更大的原因,其实是温朝玄根本不想出山和其他人打交道吧,仔细想来,没有道侣或者师门就算了,他甚至没见过温朝玄有个什么相识的知交故旧,就好像除了林浪遥这个徒弟,天地间与他并没有什么不可割舍的联系,他来也好去也罢,都是无牵无挂。
林浪遥想到这里晃神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师父他……走的就是清修的路子,而且,他也并非完全没有留名,你知道当年东海巨鵩是谁收服的吗。”
邱衍诧异道:“莫非是……”
百年前,在东海畔生出了一只怨力强大的鵩鸟,它所经之处就会带来不幸,凡人帝王与百姓都被困扰许久,请了无数宗门修士出手将它怨气打散它都会继续复生重来,正当绝望,以为人间又要面临生灵涂炭时,一位不知名的大能出手降服了鵩鸟,他没有留下名字,也没人看清他的样貌,在他与鵩鸟缠斗的时候天地变色,白日变得一片昏暗,直至云开雾散天地重归一片清朗后,东海上只剩下一片片鵩鸟的羽毛燃成灰烬坠落。
“不止鵩鸟,”林浪遥掰着手指说,“云山的狐妖, 巴蜀的大虺,常羊的赤魔……都是我师父出手消灭掉的。”
尽管世人不知其姓名,温朝玄仍真正做到了以一剑平四海。
“可惜了。”祁子锋冷不丁道,待林浪遥朝他看过来后,他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这么了不起的剑修,偏偏收了你这般的弟子。”
林浪遥如何猜不出他的小心思,怜悯地看他一眼,“你也不必太羡慕,你的资质虽然还行但比我可差远了,毕竟像我一样天生修剑的资质万里无一,每个剑修见了都不能错过,要不你师叔怎么一见面就追着我想收我为徒呢。”
祁子锋简直要被他气死了,想反驳又毫无底气,此时真切领教到为何修真界要管这家伙叫混世魔王了,何止是他的行径乖张离奇,这性格也是混账至极。
林浪遥看着少年憋屈的表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