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管?”祁子锋父亲叹气道,“只管杀不管打,没见血的事情,说破天了也只是小打小闹,找谁说理去。更何况各家世家门派,哪个没被揍过,大伙儿日子都艰难……罢了罢了,邱师弟正值突破大关就不要去打扰他了,我们……咬咬牙,总能撑下去。”

说罢夫妻两个执手泪眼相望,恨不能抱头痛哭一场,年少的祁子锋在旁惊恐不已,后来只记得,那段时间的武陵剑派甚是不好过,每个剑修都昼夜不分抱着剑游荡在山门内,衣衫褴褛个个仿若难民乞丐,如同集体得了癔症,整日提心吊胆闻风就能色变,“青云”二字更是至今都是武陵剑派的禁词。

祁子锋没想到自己还能再听见这个名字,瞪得目眦欲裂,霍然拔剑指向罪魁祸首,“是你!我派与你无冤无仇,你当年为何缕缕来犯!”

林浪遥用手指拨开指着自己的雪亮剑锋,一脸莫名其妙地说:“我怎么了?我记得我对你们武陵剑派还算友好吧,因为大家都是剑修,我才经常去拜访,切磋下武艺交流下感情,只是你们的人太没意思了,切磋过几次后再见面就一个个提着剑冲上来喊打喊杀,我怕真收不住手把人给打死,才不再去了。”

祁子锋额上青筋暴跳,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父母师门遭受的磋磨会是这般原因,恨不得当场把这人戳个对穿!

九原

第12章第十二章 夜奔

就在祁子锋真要按捺不住时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子锋。”

林浪遥抬眼望去,看见邱衍从里屋走了出来,邱衍也看向他,好像重新审视一般的打量着,“所以你就是那位林浪遥吗,百闻不如一见,和我想象里的倒是不太一样。”

“你想象里的是怎么样,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的为非作歹之辈?”

邱衍闻言失笑,他也是个英俊挺拔的美男子,一笑之下如清风拂过山岗,周身气质极正极清朗,一双星眸中充满了兴趣,“你对自己的评价倒是很不一般。”

“我又不是真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怎么偷偷骂我,”林浪遥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甚至有段时间他还会特地潜到某些看他不顺眼的人的家里偷听对方怎么骂自己,待对方酣畅淋漓地发泄完后,他再突然踹破屋顶从天而降把对方吓个半死,看着那些人魂飞魄散的模样,可比直接揍人有意思多了。

“真是恬不知耻,”祁子锋忍不住说,“你非但不以为耻不知悔改,还这么说出来,也难怪……”

邱衍道:“子锋。”

“哎,没事,你让他说嘛,”林浪遥好奇道,“难怪什么?”

“难怪逼得你师父都亲自出手肃清门下,想必是教出你这么个徒弟,他也觉得无颜见人。”祁子锋仰起下巴,满脸鄙薄地说。

“你怎么会知道是我师父……”林浪遥想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天对峙的时候武陵剑派的掌门也有在场,想来是他回去后告诉自己儿子了。

但林浪遥不知道的是,那日在朝天阁发生的事情其实早已经在修真界传开了,天下苦“林浪遥”久矣,这混世魔王一遭降服,那是天大的喜事,恨不得普天同庆,消息早就传疯了,只是林浪遥忙着和温朝玄赶往北地,所以才不知晓。

“其实很可惜,”邱衍默然片刻,叹了口气说,“我原本还想着,或许有机会与你交手。”

巧了,林浪遥也正有此意。棋逢对手是很难的事情,更何况剑修本就好战,若两人相遇得早些,必然要拔剑一试高下,若是打得痛快了,那更要结为知己。

林浪遥看出邱衍眼中的惋惜,反倒没心没肺笑着安慰对方道:“这又如何,给我几十年时间,到时候你再看这修真界又是谁呼风唤雨了。”

祁子锋听不惯他这么说话,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