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楠拉住池北的手,面孔带着和蔼却冰冷的光辉,她被黎序气愤地盯着也没撒手,她说:“我将代替您在这里,拜托您去释放受难区,让异变物正常出现。”
池北:“……然后呢?”
她很快答道:“您现在没有记忆,不会理解,等您离开这里恢复正常,就能全部猜到,这是祝楠告诉我的。”
池北欲言又止,突然发现他和祝楠交握的手开始发光,长出无数毛细血管,一口将他吞掉。
……
再次睁开眼,黄沙、干草、冷月。
深陷沙土中脑子回笼,三日的记忆逐渐融合清晰,他四下寻找,没有黎序的身影,随后感知了下脑海,眉头紧蹙。
眼下形势让他不得不先将黎序抛出脑外,短暂地合住眼,脉络一条条列出来。
礼国天空那只巨眼,不过是污染的具象化,受难区的形成数量又有限,无法将全部的污染吸纳,导致世界成为一个充满气的气球,一碰就炸。
那根扎气球的针就是这一次重启,所有异变物不再被受难区所管辖,可以直接在现实世界出现并伤人。
而像青枭它本身的污染寄居在某一个物体内,可以自控不会随意污染到人类,所以只要不杀人,就不会形成受难区,就可以随便四处行走。
所以可知,撒库拉也没真正杀过人,也可能,它用某种方式逃脱了受难区。
池北握握拳,他形成了……受难区?也就是把所有污染暂时存放到一个受难区里,所以礼国现在处于“沉睡”,而不是重启,因为污染全部消失,礼国已经没有重启的必要了。
而这个大型受难区,暂时由祝楠替他承受代价。
扶地起身时,手指碰到坚硬的物体,池北微怔,扒拉开沙子,露出里面的一把手枪。
是他的异能枪,他很少用到,毕竟大多数异变物不是靠打一枪就能解决的,它们会藏在受难区里,要层层解密。
但现在,异变物脱离了受难区的管制,也将自己彻底暴露出来。
池北握住枪,彻底站起身,在受难区吃的都是污染导致身形消瘦,偏圆的两颊都微微扁下去,面容边缘多了几分凌厉。
沙土席卷裹飞月光,一声心脏跳动,长褂边缘外翻,哒哒哒,钟表卡在最后一刻钟。
信使,第一位自称正神的神明,搞出受难区,宣扬神明论的污染物。
它站在池北的面前,似乎等了他很久,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有四分黎序的影子,却又不一样,它眼眸中竟闪过怜悯与悲切。
一个拥有人类情绪的神明。
信使抬手,未张嘴,声音从地面传出:“人类存在世界太久了。”
“太久了。”
地面震动,恍似沙虫翻身意图将池北颠簸倒地。
“你是来我杀我的。”信使敛眸,“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池北确实是想对信使和莎布下手,但信使这句话,倒让他起了兴趣:“你已经预言到当前的情况了?”
信使颔首:“我告诉莎布,让它以为拥有神官身份的人类会消灭所有神明,这是对的,但,不是所有神明。”
池北:“只有你。”
“是,只有我。”信使放下手臂,沙地停止晃动,“因为只有我,想让所有污染拥有情感。人类不敢直视我们,看一眼就会发疯死掉,多可怜。”
池北望进它的眼眸,听见它声音很轻地说:“人类应该崇拜,而不是害怕。拯救他们的应该是我,我们。而不是你,一个无法预言到来源和去处的普通人。”
它每句话,每个停顿都很平淡,似乎不是在发狂怒喊,一双眸子里却布满对池北的嫉恨。
嫉恨,就算是看起来感情丰富的撒库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