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从前怎么约束姑娘的?被郎君迷住了吧?郎君既能安安稳稳地在六桂村过日子,说不得能长长久久地待下去呢?姑娘耐心等待,不知道哪天郎君就八抬大轿迎姑娘来了。”

“他有这么多钱,又能驭使这么多人,从前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在六桂村里也许是避祸或是躲灾,哪一天仇人找上门来了,就该走了。”

月圆日夜不停地想他的事,全然没了从前的洒脱,她转过了念头,想起了白日里的情状。

“他早起会绕着庭院慢跑一圈,衣衫下面的胸腹抖动很漂亮,我趴在美人靠上看他,他也不停下来同我说话成日里和他待在一起,抱抱亲亲,却不能更进一步,你知道那种煎熬吗?”

自家小姐不吝啬分享,雪藕却听的面红耳赤,她躲在生药柜前一阵摆弄,称了几味药包起来,拿了过来。

“……奴婢给姑娘熬点下火的药汤,喝几天,也许就能清心寡欲了。”

月圆一下子就趴在了桌上,捂着脑袋乱叫,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今夜我要在这里睡,不然回去还要受熬煎。”

生药铺前面是肆铺,后头是厢房,雪藕有时候收拾晚了,就在后厢房左间睡了,平日因为开店的缘故,服侍小姐的活都叫冰桃给干了,心里正有些歉疚,此时听姑娘说了,高兴地去收拾床铺了。

月圆没精打采地在铺子里坐了一会儿,倒是觉得满室的药香让人心神安宁,索性叫雪藕在隔间拉开了美人榻,洗漱之后,就歪在上头睡了。

半夜的时候起了风,把窗子吹的框框响,月圆被吵醒了,冻的裹紧了被子,看到室中无人,才想起来自己把雪藕支到后厢房睡了。

她头一次在生地方睡,半夜惊醒,就有些害怕,挣扎着下地检查窗子,却在触碰窗棂的一霎那,察觉到窗纸上反射了一些微光。

生药铺子临街,窗子外有繁复的窗棂护着,窗纸也用的是油纸,虽透光却不显著。

月圆仔细听,像是有整齐的脚步声过街的声音,她不敢开窗,默默地听着声音,不由得缩回了手。

小小的和凤镇,一入夜就黑透了的街,远没有金陵城的夜景绚烂,夜里除了洒扫的人,就是更夫商贩了。

这样整齐的脚步声,倒有些像军队入城的响动。

月圆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好像同燕覆在一起之后,想象力都变得辽阔起来,也许是去过东宫的原因?

她不置可否,退回至美人榻上,却在坐下的那一刻,听到了肆铺侧边大门的叩门声。

月圆吓了一跳,出了隔间,犹豫地在门后站定,仔细听,摒弃过耳的风,她好像听到了燕覆的呼吸声。

“月圆,是我。”

她方才定下了心,抬起了门闩,正见燕覆站在门前,门上的灯笼落下来黄晕晕的一片光,照在他的额发上,眼睛那里却晦涩不明,看不清情绪。

月圆看见他,方才的恐慌才全部消解,她向前一步,迈出了门槛,扑进了他的怀里。

不见他时的诸多想象,在触碰到他温热的躯体时烟消云散,她仰头去看他眼睛里的情绪,才看到他眼睛里有类似悲悯的颜色。

小女孩不明所以,踮脚吻上去,唇碰唇的一霎那,她察觉出了他浑身的冷意。

“怎么这么冷?”她拿手捂上他的脸颊,轻轻摩挲着,“是豹子还是老虎?伤人了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反握住她的手往里进,月圆被他拉着,回头见屋门还开着,忙说道,“门还没关”

“不用管,有人守着。”

他说着,将她拉进了室中,药香接管了她被风吹冷的身体,使她略微放松了一些,见燕覆已经坐了下来,她寻思着去倒茶,却被他叫住了。

“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