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帘还升着,雨水打的窗子噼里啪啦响,窗外是山墙,有竹子弯着腰做景,雨水一打,静物就活了。

雨的湿润里裹着泥土的气息,在屋子里畅行无阻,燕覆一把拽下了竹帘,风就不动了,月圆才看清楚竹质地板上全是水渍。

没了窗外的光,屋子里暗下来,燕覆将一张棉巾拿过来,递给了月圆,这才走进净室里。

月圆就听到了水浇下来,砸在地上的声音,她裹紧了身上的棉巾,坐在椅上发呆。

这是月圆头一次,认认真真看这间屋子。这间是小厅,净室在左,卧房在右,她坐着的对面,是一架高几,上头摆了鹅颈瓶,插了时令的花儿,也许有几日了,花儿蔫蔫的,像是在低着头哭泣。

也许,在这里住会更舒畅些。

前有山溪,后有竹林,离山下也不远,睡醒了也能听见林莺唱歌。

她正胡思乱想着,小啊呜已然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也许是惊讶她的一动不动,燕覆的面上有些歉疚的神情,疾步走过来,拖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抬手为她拆洗了头发。

“我这里没有侍女,叫你多等了。”他不擅长精细的动作,湿发又黏缠,拔木簪子的时候,带了几根发丝下来,月圆嗯了一声,叫燕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低头垂询,“怎么了?”

月圆摇摇头说没什么,抬手自己拔掉了木簪子,拿在手里跟他说,“这根木簪子是绿檀木打的,戴上它,就会使人心神安宁。”

燕覆听着,接过了绿檀木,抬头见她的发丝垂下来,乱糟糟的头发里,包裹着一张湿漉漉的小脸,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向前俯身坐着,与这双湿漉漉的眼睛相距不过咫尺,湿漉漉的小女孩眼睛里忽然冒出了狡黠的笑意,向他又靠近了半存。

“簪子拔下来,我就安宁不起来,你要小心我。”

她故作狰狞,他却在自己的对面笑,月圆觉得自己的威胁被无视了,又往他的眼前靠近,眼睫快要贴上眼睫,她能闻到他身上苦柏的清气,简直像催情的药水。

“不许笑,”她眨眨眼睛,“亲亲我。”

不许笑后面,跟的却是亲亲我,燕覆笑的低下了眼睫,一时却又抬了头,欺上了她的唇。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然而下一息他炽热又苦涩的气息去掉长驱直入,往她的心里钻去。

起先他只是吮吸着她的唇,再后来他却一步步压上来,让她后仰着,承接着他的炽热。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她仰着头承吻,意乱情迷中呢喃了一句好累,他听见了,又做了回去,扶上了她的腰,略一用力,把她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手掌贴上了她的背,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浑身都软下去了,心软软的,腿也软软的,就连呼吸都是软软的。

她像一团蓄满水的云,一碰就湿漉漉了。

当他划过她的唇,又往下落的时候,他忽然在她湿润又纤白的肩窝里停住了,呼吸声在她的耳边急促着,又慢慢转轻、变缓。

月圆回吻他的侧颈,再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后,力度变得急躁,她又吮上了他的耳尖,轻喘着发问。

“怎么了。”

他摇摇头,说我不能,“这样对你不好。”

月圆脑子里全是他,急躁地在他胸前动着,吮上了他的脖子,“我娘见过你了,她说你可以。”

“我可以,但你不可以。”

他拒绝,试图把她从自己的腿上搬下来,但月圆的手臂却绕上了他的脖颈,紧紧地扣住了他,她说小啊呜,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像猫儿的呼吸:“我喜欢你,我想要你……”

燕覆只觉口干,忍不住再去亲她的唇,那份软弹在他的唇舌间柔软着、湿润着,让他没办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