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劳烦你去马厩,把窦三齐叫出来,只说他女儿出了事,要他快快来。”

杜嬷嬷虽然糊涂了,可她身边的七八岁的小孙女穗儿却机灵,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就跑着去了。

没一时,那窦三齐就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见冰桃躺在雪藕的怀里,气息微弱,也不问什么,一把接了过去,急冲冲地就跑进去了。

月圆没有计较他的无礼,只揉了揉穗儿的脑袋,向她道谢。

穗儿乖巧地行礼,小声说着:“……穗儿愿姑娘一切都好。”

月圆闻言,眼眶霎时就红了,她帮着杜嬷嬷把西小门关上,轻轻道了

声别。

这扇小门好像一座大山,隔绝了所有的热闹,她站在山的影子下,安静地像一条小溪。

“一定是郗怀霜在搞鬼,她想让咱们悄无声息地死在半道上,眼下咱们不仅没死,还找上了门,她肯定又害怕又紧张,就怕咱们进去戳穿她的阴谋诡计!”雪藕满身是血,声音里透着寒气,“刚才为什么不从这里闯进去呢?去向老爷和老夫人告发她!”

月圆摸了摸雪藕的小手,只觉冷的像冰,不由地心疼起来。

“杀了我,她还怎么出气?”她牵起了雪藕的手,慢慢地往巷子外走去,“不是她。”

雪藕被姑娘牵着走,闻言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那还能有谁?老夫人虽然为人刻薄,但从前也是真切地疼爱过姑娘,也绝不可能是她”

她心下揣测着,跟着姑娘到了马车旁,月圆摸了摸马儿的脑袋,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我不会驾车,但我胆子大你敢不敢坐?”

雪藕唯姑娘马首是瞻,闻言跳上了驾车的位置,道了一声敢,把自家姑娘也拉了上来。

“走,回家去。”

马儿好像很听话,月圆只是拿鞭子轻拍了一下马屁股,它就往前慢慢走了,月圆伸手摸摸它,哄着说:“到家就有好吃的。”

也许谁都爱听轻言软语,马儿慢慢地往前走,月圆认路,缰绳稍稍一带,马儿就按着方向走了。

到达大驯象门的时候,大门紧闭,主仆两个在马车里蜷缩了半宿,天刚蒙蒙亮,先前城门上的那个卫兵过来敲窗,唤了声姑娘。

雪藕被惊醒了,打开窗子一看,那卫兵递了一块酒酿饼进来,“芳婆的酒酿饼,姑娘垫垫肚子。”

月圆醒了,向着窗外道了声谢,那卫兵递过来之后又交代了一句:“城门开了,出城要趁早。”

雪藕接了酒酿饼,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家姑娘:“姑娘快吃,还热着呢。”

月圆给雪藕抹抹眼泪,把酒酿饼一分两半,两人也不顾着礼仪教养,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吃罢了酒酿饼,主仆两个驾着马车,慢慢地驶出了城,月圆回头看城墙上一片缟素,那位好心的城门兵站在城门前,点头致意。

“芳婆的酒酿饼真好吃啊,改日再来,一定多买几块。”雪藕意犹未尽,“要问问那位小哥的名字。”

马儿在雪地里悠悠地跑,遇到大雪覆盖不到的地方,就停下来吃两口草,主仆两个也不着急,只是到了约莫是秣陵的地方,就找不到路了。

两人也下了车,正踟蹰着,忽然听到有车轮碾动雪地的声音,月圆拉着雪藕往路边一藏,偷偷向外望,只见一辆驴车上坐着的妇人,正是葛家婶子,而驾车的,却是那日和凤巡检司的弓兵万木春。

月圆忙拉着雪藕跳出来,倒是把驴车上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葛家婶子认清了主仆两人,又惊又喜,抱着月圆直喊老天爷。

“万头翁今天早晨得来的消息,说是金陵城外的聚宝山下,有强盗劫道,死了一个女儿家,听说那马车上挂着江家的铭牌,头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