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的不能再走了,进城也是死,退后也是死,小的实在没办法了。”
月圆心知他不可靠了,唤了一声雪藕,将她从车上拉下来,主仆两个牵着手,死命往城门下跑。
然而强盗却仍不放弃,几根带火的箭矢射过来,主仆两个来不及闪躲,被箭矢擦身而过,双双跌倒在雪地里。
大驯象门并非主要干道,此时又是暴风雪的除夕夜,连守城门的卫兵都懒懒散散的,强盗们显然十分了解此地的情况,老鹰捉兔一般地疾驰到月圆和雪藕身边,狞笑着围着她二人打转。
为首的强盗一脸络腮胡子,约莫有个四十岁上下,生的五大三粗,是个十足十的恶相,他跳下马,把砍刀拦在了月圆的身前。
“姑娘生的好,命却不好。咱们也是拿钱办事,对不住了。”
雪藕抱紧了姑娘,毫无畏惧地问他:“死也要死的明白,你们拿的谁的钱?”
强盗头子哈哈大笑,“谁最想要你的命,咱们就拿谁的钱!”
他举刀欲砍,寒光在月圆的眼前闪过,快要落下的时候,忽然金陵城中响起了一声鼓动,接着一圈一圈的鼓音响彻,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播而来,不是很响,却似乎同心跳同频共震,连地面都有微微的震动。
与此同时,大驯象门忽然点起了所有的灯火,城墙上挂起了白晃晃的灯笼,在风雪里摇晃着。
许是通明的灯火叫城墙、城门下的士兵看到了近处的景象,嗖嗖几声,箭矢从天而降,射中强盗中的几人,旋即哀嚎到地。
月圆见此情形,连忙拉着雪藕连滚带爬地往前跑,那强盗头子失了良机,刚想举刀向前追,却见城门下有卫兵执枪冲出来,恨了恨转身上马,领着剩下的人逃遁而去。
月圆死里逃生,和雪藕齐齐跌倒在雪地里,大驯象门的卫兵冲过来,唤了几声姑娘。
脑袋昏昏沉沉地,月圆扑倒在雪地里,勉力抬头看,只见那高高的城门上,挂了一只雪白的灯笼,上头写了大大的一个奠字。
“那是什么……”她迷迷糊糊地问着,“老天爷死了吗?”
“算是吧。”有卫兵的声音响起来,却叫旁边人喝住了:“别他爹的比大胡话(1),小心你的脑袋!是国丧!”
第5章 六亲缘浅开了春,开始新的生活。……
惊魂未定。
来不及去思考国丧两个字是何意,月圆往来处那辆马车看去。
江六不见踪影,冰桃扶着马车车门走下来,像是捂着脖颈,慢慢地往马车后走去。
月圆此刻的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扶着雪藕的手勉力站起来,她提脚往冰桃的方向去,轻问着:“冰桃,是谁要杀我?”
城门兵身上还有任务,在后头喊了几声姑娘,就被城里追出来的兵卒喊住了:“……倒头土匪,年关都敢出来劫道。把死人抬进去,报上去也是功劳一件。”
月圆撑着雪藕的手,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转到马车后的时候,才发现冰桃靠在马车后,肩颈里的血流了一身,整个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雪藕第一个扑上去,先探了探她鼻下的呼吸,确定还活着,慌忙在裙子上撕了一条布下来,把她的伤处使劲勒住,这才腾出时间唤她。
“是谁?江六吗?”
冰桃已然奄奄一息,月圆站起身唤守城门的卫兵来帮一把,有几人充耳不闻,先前最早出来救人的卫兵犹豫了下,跑了过来,见此情形也大吃一惊。
“姑娘可有路引,有的话,小可即刻放姑娘的马车进城。”
月圆低头看了看冰桃,见她面色惨白,已是危在旦夕,当机立断地说道:“我家住城东一枝园,还请放我入城,日后定有答谢。”
那城门兵听到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