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嬷嬷回去转告老夫人,月圆心领了,如今我在村中度日,衣物不必绫罗绸缎,朴实得体就好,嬷嬷还是回去吧。”
翟玉格听姑娘拒绝,不免着急,又赔着笑送音进去:“姑娘别急着拒绝,今日老奴来,还要同姑娘商榷简夫人的冤情,姑娘还是开开门吧。”
既然她提到了娘亲,月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打开了。翟玉格这一回只带了一个贴身服侍的丫头来,倒是轻装上阵,很是和善。
“上回圆姑娘同老奴交待的话,老奴悉数禀报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怜惜姑娘,同老太爷、老爷商量过了,老太爷说,务必要想法子为简夫人洗清冤屈。”
月圆闻言,心就揪紧了。
三年前她闹翻了天,父亲都强压着不让查娘亲的事,如何现在又愿意查了呢?
她才不信这些人的说辞,父亲身为金陵城的父母官,想查清楚娘亲的事易如反掌,他当时却第一时间认下了,如今回想起来,样样可疑。
“如何洗,怎么洗?”她反问道,“不要拿以往的说辞敷衍。”
“圆姑娘说笑了。往年老太爷不在,这一回老太爷回乡,听闻圆姑娘孤身在外,心中不忍,所以提出要姑娘回家,好好查清楚简夫人的事。”
月圆闻言,倒信了二分。
祖父是内阁次辅,天下读书人的典范,他有拨乱反正的能力。
当年娘亲出事时,祖父远在上京,没能亲自过问此事,也许他在的话,结局没那么糟?
月圆猜测着斟酌着,谨慎开口,“祖父要我回家,父亲同怎么说?”
“老奴斗胆说一句,老太爷决定的事,老爷决计是不敢反对的。倒是老夫人提出了些条件。”
听到条件二字,月圆才觉出几分真实,是祖母的作风了。
“说来听听。”
“老夫人的意思是,简夫人的冤屈要伸、要查,要还她一个公道,还姑娘一个心安,但姑娘当年在金陵城闹出了不小的风波,还需要接受训诫,方才能回家。今日老奴来前,老夫人才叫人去上元县递了重审案件的状子,眼下上元县县尊已经立了案,着手开始重审了。”
能说的这般具体,必定是有所准备,月圆虽然觉得意外,但心底还是浮起了些许希望,她向上捋,重复了训诫两个字,问道:“我回不回一枝园,也不影响上元县查案,还要怎么训诫我?”
翟玉格见圆姑娘的眼睛里有了神采,连训诫两个字都没有激烈反抗,难免安下心。
临来的时候,老夫人很是矛盾。
老太爷需要圆姑娘回家,预备着送入宫中为妃,老夫人却觉得圆姑娘放出去三年,无人教养管束,心性说不得都坏了,再送去宫中,极有可能不回馈家族,届时反而给江家招恨。
所以才打算恩威并济,探一探圆姑娘的心性。
“老夫人知道姑娘心里有怨,不愿意回家,所以想着请教养嬷嬷住在和凤镇,姑娘每日过去一趟,同教养嬷嬷说说话,养养花,修身养性,一个月以后,姑娘心里平顺了,再回家也不迟。”
翟玉格见姑娘认真在听,心里的石头就放下了。
所谓的教养嬷嬷,名字唤做卫琢,是老夫人从前的故旧,在宫里做了半辈子的女官,才放出了宫,同老夫人叙旧时,接下了训诫江月圆的差事。
和凤镇原本就有江家的园子,届时叫教养嬷嬷住在那里,一为了解圆姑娘的心性,二为规范礼仪教养,到宫里不至于出丑,连累江家,三为劝诫引导姑娘,把她从满腹的仇恨里拉出来。
这一个月下来,圆姑娘听多了、听惯了,自然会同江家一条心。
月圆听她这么说,倒没有很抵触。
若是真能查清母亲当年的死因,洗清泼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