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倒是空无一物的简洁。
月圆取了伞,走出房门,撑开大伞的那一刻,重的她险些拿不住。
“多谢你啦,明日天晴了就来还。”月圆撑着伞在他身前道谢,见他仍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月圆倒也不在意他听见与否,走下了台阶。
一股大风刮过来,大伞重的拽不住,月圆本就纤细,差点儿就被大风给带走了,她只能双手一起拉住伞,回头想说一声再见,结果还没张口,大风就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提溜着推出了篱笆门,再往山下去了。
月圆跌跌撞撞地一路下了山,到了山溪小桥,就看见雪藕撑着把小伞正往这里走,见自家姑娘狼狈地下了山,雪藕又是一顿抱怨,搀住了她。
“……万大哥和葛婶子正吃酒,善儿要陪奴婢来接姑娘,怎么好叫她来呢?姑娘的头发怎么都竖起来了,大风刮的?酒还在吗?没叫雨淋坏吧?”
月圆狼狈地擦擦脸上的雨水,一样一样地回答她:“酒坛在屋子里,像是喝了一些。这把大伞太重了,我举着它简直像在拉纤”
雪藕把自己的伞收起来,接过姑娘手里的兽皮伞,为她撑著,抬头看了看材质做工,方才得出结论:“这伞可真好呀,密不透雨。酒喝了也比糟蹋了好。”
她开始逗猫儿,“你还没找着家?赖上我家姑娘了?”
猫儿喵呜一声,月圆忽然想到临走时,自己被大风揪着头发拽出去时候,那人好像睁开了眼,
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月圆也不确定,他一直在喝酒,一定醉的不分昼夜了。
主仆两个互相挽着手回到了老宅,进了家门,葛婶子已经回家去哄善儿睡觉,万木春倒是自觉,将桌子收拾了正打算走,见姑娘回来了,问了一声好。
“我说去接姑娘,雪藕叫我坐着,我哪儿坐的住啊,正准备出门迎一迎。”
“你都喝的站不稳了,别添乱。”雪藕就撵他走,“外头下着大雨,莫要跌跤。”
万木春哎了一声,出门的时候瞧见了那把兽皮大伞,拿起来要用,“姑娘的伞都比别人家气派,借我使使。”
月圆上前抢了回来,不顾雨水地抱在了怀里,“我也是借来的。你拿那一把。”
雪藕就把另一把伞递给了万木春,万木春嘻嘻笑着,看了一眼兽皮大伞,视线停留在那玉搭扣上,仔细瞧了瞧。
“这伞莫非也是姑爷的?这搭扣上刻的像是只凤凰。”
月圆闻言也低头看,那玉搭扣油润细腻,上头雕着的又像龙又像凤凰,说不上来是什么。
“你别管是谁的,总之绝不外借。”
万木春也不恼,笑呵呵地撑伞出门,往和凤镇巡检司去,进了衙门,他徒弟戚玉和来巴结,闻到了酒气嗅了两口。
“师父去六谷桂村喝酒去了?”
“在村口讨了杯水酒罢了。巡检可来过了?”万木春随口问道,戚玉和说是,把巡检的话传达给他:“……年前跑的那几个死囚犯,在郎溪县逮到了,巡检说叫师父你带人往郎溪县走一趟,把人押解回来。”
万木春骂骂咧咧地应了,嘱咐戚玉和了几句,“支应点我老娘”
这头和凤镇巡检司里一堆公事,那厢六桂村老宅里,后半夜雨稍小了一些,月圆却发起了热,雪藕起来摸一把姑娘的额头,吓的直转圈。
“就说淋不得雨,这下好了,发热了。”
月圆被雪藕晃醒了,也觉得头晕晕的,她自己摸了摸头却觉得不热,迷迷糊糊地唤她再确认一下。
“我却觉得我浑身冷冰冰的。”
雪藕就伸进被窝摸了摸姑娘的屁股,滚烫滚烫的,简直像个烫壶。
“姑娘等着,我去拿防风通圣丸夫人叫我务必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