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办了五年,第五年你才来。”齐释青偏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笑了,攥了攥他们交握的手。

第五君心跳漏了一拍,左手掌心几乎瞬间出了汗。

他从银珠村跑回玄陵门,就跪在善念堂领罚,一直跪到少主回去,跪了八个半月。

再后来的日子过得飞快,蓬莱岛西不太平,邪事频发,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是玳崆山之乱,他彻底离开了玄陵门。

第五君在这一刻才发觉少主是个重情的人。他从银珠村走了五年,花灯就办了五年。

甚至在不知自己是否是叛徒、生死未卜的情况下,找去了蓬莱岛尽东。

因为掌心出汗的缘故,第五君感到有些抱歉,连忙动了动手指想要扯出来,却被齐释青用力握住。

就像抓住了一块冒蒸汽的年糕。

齐释青的手心很热,不一会儿就把年糕烤干了,变得柔软熨帖。

“少主……”第五君讷讷道,“你怎么找去灸我崖的……”

他是药王谷生人,无父无母,没有生辰八字,纵使玄陵门的罗盘再厉害,也算不到他的所在。

齐释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猜猜看?”

第五君狐疑地望着齐释青,忽然内心警铃大作,“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蛊?”

只有蛊虫才能定位宿主!

算算时间,肯定是银珠村之后!倘若在他跟着齐释青来银珠村之前就中了蛊,齐释青就不至于为了他失踪而担心了!

可银珠村回去,他就在善念堂……也就是说,就在齐释青回玄陵门之后、玳崆山之乱之前的这段时间里!

“我为什么要给你下蛊?”齐释青皱起眉头,非常不理解地问,“蛊是什么好东西吗?你当是补药?我还给你下蛊?”

第五君拽了一下胳膊,笃定道:“那你不可能知道我在哪里的。”

齐释青哼笑一声,“的确。”

两人终于走进了布满花灯的街道。

站在路口,面前都是汹涌的人群,齐释青对第五君说:“我从小就算不到你的所在,或是你的命数。”

“所以我算的是我自己的命数。”

仿佛晴空一道惊雷,将第五君劈在原地。

齐释青淡然道:“我算到我去蓬莱岛东,命格会变,所以我就来了。”

“……你疯了吗……”

第五君一把将想要往前走的齐释青拉住。

“虽然我没有罗盘,但我从小就知道‘算人不算己’的道理,亏你是玄学世家,你这是在毁自己的根基!”

“倘若你因此修仙受阻,不能飞升……”第五君语速变快了,焦灼快要溢出来,“你……”

齐释青却轻轻拉起他另一只手,把两只手都牵了起来,放在胸前。

“可我算对了,不是么?”齐释青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第五君哑口无言,眼睛睁得很大,直愣愣地盯着齐释青。

人流汹涌中,他们对视了不过片刻,就被摩肩擦踵打败。

“好了,去看花灯吧。”齐释青拉着第五君往里走,还笑着安慰他:“你看,你这只左手都得了神力还没飞升,我不过是算一下自己的命数,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五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人挤人,所有人都仰头去看各色灯笼,他的注意力也终于被美景吸引。

在他们看不见的位置,一个商铺的阁楼里,站着恕尔和少言。

“少主跟公子看上去真登对。”恕尔遥遥注视着那两个身穿紫袍的身影说。

少言点点头,目光落在他们交叠的宽大袖袍上。

不一会儿,嗖的一声,一个暗影飞了进来。

是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