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君浑身一僵,一动不敢动,眼睛睁得很大,鼻子也忘记吸气。
肩窝被不知什么人的下巴扣住,传来低沉的声音:“小时候有没有这样?”
是少主。
第五君大气不敢出。
“嗯?有没有?”
齐释青几乎是把他整个人都给包了起来,他的两条胳膊被齐释青束在身前,一动不能动。
“没,没有。”第五君答道。
他的淡定终究只是强装的,因为第一个字都没发出声音来,只做了口型,他清了清嗓子才说完。
肩头的齐释青没有说话。
他维持着这个抱住他的姿势,手渐渐下滑,覆住了第五君的左手。
那只绝非寻常材质的丝薄手套被挑起的时候,第五君没忍住颤栗起来。
黑色的手套从腕处一点点褪下,被包裹惯了的皮肤暴露在夏夜潮热的空气里,几乎起了鸡皮疙瘩。
随着齐释青的手指触碰到他左手的皮肤,第五君浑身的体温都要失衡他的左手为什么凉得那样厉害?齐释青每碰一下,就好像灼伤似的。
第五君从未想到,只是脱个手套,却如此漫长、令人难捱。
等到齐释青终于把这只黑手套完全褪下,纤细的指尖也在齐释青手中颤抖时,第五君已经感到缺氧了。
齐释青仍旧不说话,却把那只丝薄柔软的手套轻轻塞入第五君的衣襟里,就如同放入一个极其私密的、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是什么的物什,然后握住他的左手。
他低声在第五君耳边说:“我喜欢你不戴手套的样子。”
第158章 悸动(十二)
第五君后背挨着齐释青的胸膛,对方的心跳传了过来,叩响他的耳膜。
咚,咚,咚……
在要命的热度和窒息感里,第五君缓慢地张开嘴喘息,舌头在口腔内发生的细小位移几乎带来水声。
这个夜晚并不燥热,路人在身边来来往往,眼前是月亮和各色花灯,背后是少主,但第五君却好像在跟夏夜接吻。
那只被放进口袋的黑手套还带着温度,隔着衣料烫着他,第五君在这个时候大脑好像被清除了个彻底,只想到了自己的赤裸。
他只是脱下了一只手套而已,和所有人都一样了而已。
可为何他感到自己好像被扒光了似的,在齐释青面前无所遁形?
因为手套褪下而消失的安全感让第五君仿佛喝了上头的烈酒,兴奋而惊悸。
“以后能不戴手套么?”齐释青在他耳边说,嘴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耳垂。
第五君蓦地打了个抖,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前倾斜,挣开了齐释青的怀抱。
“啊,哈哈。”他尴尬地咧嘴笑了两声,僵硬地拿右手去指花灯街道的位置,“去看花灯,花灯。”
左手却又摸进了衣襟,摩挲着他的黑手套,许久都没拿出来,姿势有点怪异,不知道的估计以为他胸口进了条虫。
他们二人均是气质脱俗,穿的华贵衣袍竟也是一模一样,从千金楼往外走的一路上就有不少人看他们。此刻天完全黑了,又是花灯会的第一天,人越发多了起来。
逐渐有人路过后还不住回头看他们,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齐释青伸手将第五君的左手扯出来,果不其然见他手里牢牢抓着那只手套,静了片刻,道:“你若想戴,就戴吧。”
然后朝他微笑了下,转身向人群走去。
第五君一愣,连忙跟上。
他把那只手套飞快塞进怀里,双手裸露着,跟齐释青并排走。
“只今天一晚上。”第五君心想。
齐释青低头看见第五君洁白的指尖,勾起一个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