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触及他自己的问题,自我防御机制便起了作用。
他没法告诉医生,“我是天生的,但他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他甚至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内心,他觉得如果宁知摧真的告诉他,自己是因为那个变态养父而产生了受虐的性癖,抑或是在被他救了以后,又被其他什么人调教成现在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心底里的那个怪物一定会就此出闸,对宁知摧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
时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是李自圆。
“喂,老时!你一个人救的那个大总裁,情况咋样?”李自圆强调了“一个人救的”,显然对时靖先前的话颇有怨言。
他顿了顿,想也知道时靖不会告诉他具体情况,干脆接着说起来:“我刚突然想起来一些细节,上次我只记得他在你被开除之后来找过你……回B市之后我把视频找出来了,自己也看了遍你那个搏击比赛的视频,好家伙,我灵光一现啊,他来找我的时候,那个被你打倒的第二名也在呢!”
“而且我记得当时他还说是来见你最后一面,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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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国了。”十七岁的宁知摧已经不复十四岁的瘦弱矮小,他的五官长开了,脸上干干净净的,能看出一点二十七岁时的影子,却更精致更柔和。
眼神却比三年前更空荡。
他穿着私立名校的校服,白衬衫打领带,像是很多人心中清冷校草的样子,站在烟熏火燎的烧烤摊前显得格格不入。
“以后可能没机会见了,哥哥在吗?我想……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李自圆和几个舍友在一起,喝得有些醉,要不是宁知摧一上来就自报家门,他是怎么也认不出的。
他打了个酒嗝,有点物是人非的伤感:“哎,你来晚了,老时前些天被开除了……哎哟我真是来气,都快毕业了,也不知道是被谁搞了,把他当初把老变态打断根的事捅出来了……”
宁知摧的脸色惨白,隔着烟雾,简直有几分像鬼。
李自圆喝多以后嘴上彻底没把门,但也回过味来,安慰道:“我没怪你啊,这跟你又没关系,你是受害者嘛,怪就怪举报他的人……”
却不料,宁知摧的脸愈发白了。
他的嘴唇颤抖,问道:“那他现在去哪儿了……”
“说到这我就来气!妈的,退学了就不是兄弟了吗,他把大家全都拉黑了……哎我不是不理解他心情不好,可这也太绝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