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她,想她就会慢慢成为习惯。
看着唐蕾欲言又止的模样,沈砚南轻叹了口气,“唐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唐蕾怔了一下,沈砚南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扶着医院走廊旁的栏杆,影子顺着光影投射下来,被拉的很长很长,溢出一地落寞。
唐蕾恍然意识到,沈砚南和江甜的年纪相仿。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孩子。
一个17岁的孩子。
十三四岁时候佯装的成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他完美融合在一起了。
让她时常忘记,沈砚南也只有十七岁。
面对沈砚南的坦然,唐蕾却是怎么也问不出来了。
这时候江越拿着药单走了过来,“今晚还是得在医院观察一晚。”
“甜甜现在还没退烧,夜里可能会再烧起来。”
眼看着唐蕾眼泪又要来,江越上前一步,拉着她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都多大了,还总哭。”江越拿出纸巾给唐蕾擦了擦眼角的泪,“没事。”
江越寡言,只看了沈砚南一眼,“小砚,你去帮忙看一下江甜,我先送你唐姨回去。”
唐蕾身体弱,受不得惊吓。每次江甜生病,她总像是去了半条命。
沈砚南点头,走了进去。
江甜刚刚转醒,嘴巴上像是涂了润唇膏一样,软软润润地,很舒服。
胃里还是胀胀的,闷的难受。
“醒了?”沈砚南轻声,“怎么也不喊我。”
江甜轻笑,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病态美,“你这不是来了么?”
“嗯。”
沈砚南忍着心疼,手轻轻在江甜胃上揉了揉。
“嗯……”江甜嘤咛一声,“轻点……疼……”
沈砚南手下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后来就直接覆在上面暖着了。
“沈砚南……”江甜吐字有些艰难,拉着沈砚南的手使劲往下压了压,“疼……”
沈砚南直接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抽出了手。
江甜咬紧唇瓣,手使劲抓着床单。
“乖,别使劲按。”沈砚南俯身半揽着江甜坐了起来,拇指凑到江甜嘴边,“松开一点。”
江甜摇了摇头,咬的更紧了。
“想吐就吐,别忍着。”沈砚南抚了抚江甜的后背。
江甜没答话,使劲推开了沈砚南,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了卫生间。
顺便还把卫生间的门给锁上了。
“江甜!”沈砚南惊了下,声音大了些,他缓了缓,尽量温和道:“江甜甜,把门打开好不好?”
卫生间里水声没停,沈砚南喉结上下急促地滚了滚,敲了两下门,开口的声音哑的厉害,“江甜甜,开门。”
就在沈砚南要踹门的时候,江甜虚软的撑在门边,打开了门,她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手放在水龙头上,抖了半天,硬是没关死。
吐过后,胃里舒服了些,腰上的伤似乎更疼了。
沈砚南松了口气,声音微哽,“你吓死我了。”
江甜这才注意到,沈砚南哭了。
记忆里她从未见过沈砚南哭,沈阿姨改嫁的时候,他没哭,沈叔叔走的时候,他也没哭。
她伸出手,轻抚了下沈砚南的脸颊,“怎么哭了……”
他哭了吗?
看着江甜指尖上的水渍,沈砚南愣了下。
原来,他也会哭。
“胃里难受的厉害吗?”沈砚南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
江甜摇了摇头,“吐出来后,好多了。”
沈砚南擦了擦江甜嘴唇上的血迹,“这么不小心,嘴唇都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