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也无须行礼。
商悯迟早要继承武王之位,与这样一位人物结交,怎么也不算亏的。
“谭闻秋何时发动?大阵,取决于她布阵的目的。”商悯沉思片刻,道,“罢,我这就前去查证。你稍等片刻。”
谭桢略感疑惑,见她站起身转身向殿外走去,连忙叫住问:“如何查证?”
商悯纠结地回过?头,给了一个略显不靠谱的办法,“算卦。”
天可怜见,从前她真的是一个爱说实话的人,上辈子?老师教了,诚实守信是美好的品德,没想到这辈子?需要说谎的时候居然那么多那么多,短短几个月她编瞎话的数量赶得上上辈子?数年以来的总和了。
魂魄出窍这种事情当然也没有办法告诉谭桢,商悯只能从她那万金油一样好用的义兄敛雨客身上汲取经验,编了这么一个借口。
谭桢和这世上的大多数人一样,从不觉得算卦是个不靠谱的事情?,虽然略感玄乎,但她觉得那是因为她不懂,所以玄乎,而非认为占天不可靠。
各国会设立司天监,用?于观测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不信天的人在这世上才是少数。
“从不知道你有推演天机的本领。”谭桢好奇道。
“跟敛雨客学的。”商悯道。
谭桢也不意外,只又问了一句:“他真的是你老师吗?”
“是老师,但我不这么叫他,我叫他敛兄。”商悯道,“我们平辈论?交,有师徒之?实,但无师徒之?分。”
她眼神真挚,郑重其事,“先前不熟,如此种种的确都是我刻意编来的借口,但商悯在此保证,我救人之?心?是真,除妖之?心?是真,视你为友也是真!能得患难之?交如谭公,是商悯之?幸。”
谭桢也是被?她搞得没脾气,几番欲言又止,最终摆摆手道:“我信你。这真是……算了,唉……”
她摇头不止,又哭笑?不得。
商悯推门而去,大殿重回寂静。
“同?样是我之?幸……我之?幸?”寂静中,谭桢呢喃。
她不受控制地咳了几声,用?手抚平胸口的气息,本想继续看各地密报,但刚拿下密卷又放下,拉动?响铃传来宫人,让她去岐黄院请医者来。
医者把脉,而后面色凝重:“您实在是忧心?太过?,积劳成疾,落下病根了。加之?肝气郁结,心?绪躁怒,屡次急火攻心?……若不调养好,恐怕寿数仅有四十出头……臣恳请谭公注意身体,多多保重啊。”
待开完药方,谭桢让医者退下了。
她好像确实该休息了。
在等待商悯“推演天机”的这段时间,她背靠软垫,半梦半醒……
谭桢一直知晓,在天下苍生面前,整个谭国也要为此让步,兹事体大,若能牺牲谭国一国换取天柱稳固,或许这是一个无比合算的买卖……如果她不是谭国人,如果她不是谭国的国君,恐怕她也会这么想。
不,即便她是谭国人,她依然不得不承认此举或许就是最有利的选项。甚至在心?中的某处,她也已经做好了举一国之?力誓死捍卫天柱的准备。
但唯有一点。
唯有一点,令谭桢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