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1 / 2)

徐美玲把手伸进去掏啊掏,掏出几个几分钱的硬币,也一道丢进去。

硬币热热的,灼得二哥眼睛也热了起来。

他擦掉眼泪,离开了家。

洛阳太远太远了,他这一走就再没回来过,只有逢年过节,写一些信,寄几笔钱。

没人知道他在洛阳是怎么过的,大家也不去想,只是靠着这些钱把日勉强过下去。

徐美玲十七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毛毛吃别人药死的麻雀,又被误诊,耽误了,死了。

毛毛是二姐的孩子,也是徐美玲亲手带大的第一个孩子。

当时他说肚子痛,是徐美玲背着他去的卫生院。

徐美玲哄他等挂完水回来给他买吃的。

徐美玲已经开始做一些工了,钱寄给妈,手上还剩块把。

毛毛趴在她背上说:小姨,我想吃甘蔗,你给我买甘蔗吃好不好?

可她没等到毛毛回来。

毛毛孤零零的,睡在了漆黑的地下,不会再回来了。

徐美玲就在想,要是自己有钱,当时就可以带毛毛去医院看病,毛毛或许就不会死。

她不能再继续给哥姐们带孩子了,她得去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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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岁那年,徐美玲从厂里出来了。

她没文化没编制,这几年服装花样越变越多,她不识字,学得慢,落下好大一截,也挣不到什么钱。

而且她年纪太大,必须“得”结婚了。

大姐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成了寡妇,二姐十八岁就生了毛毛,只有徐美玲借口说要帮家里还钱,就一直这么拖着。

徐美玲不想结婚,她还没攒太多钱。

她不想跟妈、跟姐一样,男人一死,养活孩子都难。

她不能再养死一个毛毛。

此时,下海做生意的风流行了起来,徐美强已经靠卖鞋赚到了第一桶金,他让徐美玲跟着自己干,肯定比做工赚钱。

徐美玲信了,徐美强也确实做得不错。

鞋子不好卖,他又在南京做起了布料生意,搭伙的是他们老乡。一个很高很瘦,皮肤被晒成麦子的颜色,长得像骏马一样,也真的属马的男人。

他比徐美强还小,性格却跟徐美强截然不同。不抽烟也不喝酒,一身书生气,干的活很多,说的话却少。

偶尔笑的时候,脸上浮起几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触到徐美玲视线时,他总躲开,接着那红晕飘上来,直染到耳根。

徐美强说:广来命苦。他爸走得早,家里姊妹六个,哥哥弟弟都结了婚,一个分走了地,一个分走了房,剩下一堆债背在他身上,还得寄钱回去养妹妹跟妈。本来初中毕业他能去上中专的,他妈不肯,赶他出来赚钱养家。

徐美玲骂他:我不也一样?我还没读过书呢?你怎么看不见我命苦?

徐美强挨了呲,讪讪道:那现在不是我也开始赚钱了吗?你命马上就不苦了。

徐美玲不知道这个“马上”是多久。

风口一会儿就变,卖布的生意开始走下坡路,分到的钱变少了。

徐美强脑子活,立马改行,转而卖起了老鼠药。

药是自己熬的,小破房子除了没老鼠找不到别的优点。

徐美玲除了卖货还要给他们烧饭,烧着烧着就心里烦躁。加上徐美强偶尔端出个老板的架子,支使这个又支使那个,她本来就烦,听他说话更烦,把铲子一撂说:都别吃了,饿死得了。

徐美强被管教得服帖,见状屁都不敢再放一个。倒是谈广来,接过铲子说以后他来做。

这一以就以了三年。

三年后,徐美玲二十六,跟着徐美强一家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