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深不见底的深渊沼泽,梦见很多的毒虫缓缓从脚底往上爬,上面的人说,那是为了练胆,因为他以后要去的地方比这里恐怖百倍。
毒虫蛰咬的感觉那么真实,但他从小就被告知,他的身上背负着整个家族的使命。
可具体是什么使命,却没人详细告诉过他。
只跟他说,只要他能经受住重重考验,就能跟家里人团聚。
他从不知道他是被抛弃的那个,甚至一度以为他很幸运。
如果不是偶然遇到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温和阳光,霁月清风的人,他也许会一直这么认为。
可真正获得家族重视的人,又怎么会只能生活在黑暗里呢,连名字都不能拥有。
那所谓的使命,更像是某种囚禁他的枷锁。
他原来不是幸运,是彻头彻尾的不幸。
从被抛弃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这辈子连自已的名字都不能拥有。
日复一日的训练,心里的期待逐渐变得黯淡,一次次从死亡边缘飘过,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现实。
“霍砚舟。”
“霍砚舟?”
黎岁看他的眉心越拧越紧,忍不住晃了她几下。
他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模糊的脸逐渐变得清晰,一如当初在她怀里醒来那样。
“岁岁。”
“嗯?”
你到底怎么了?
第468章 没人会喜欢活在黑暗里的人
曾经她以为他是装的,他可是霍砚舟。
在帝都,这三个字就意味着绝对的话语权,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牢笼。
她的手掌心捏着纸巾,想要将他推开。
他却又闭上眼睛,语气沙哑。
“让我再靠一会儿。”
黎岁瞬间不再动了。
她不喜欢看霍砚舟身上的这种脆弱感,她认识的霍砚舟就该在云端站着,不染尘埃。
她将背往后靠,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期间周赐下来过一次,但是看到沙发上靠在一起的两人,竟然难得欣慰。
他刚要抬脚上楼,就看到他家总裁缓缓起身。
霍砚舟抬手揉着眉心,视线落在靠在沙发上睡着的黎岁身上。
他定定的看了好几分钟,才抬手,指腹很轻很轻的描绘她的眉眼。
然后他起身,将人打横一抱,朝着楼上走去。
到了次卧,他将人缓缓放在床上,每个动作都很轻,像是在对待一片雪花。
他弯身,给她掖了掖被子,视线最终停在她的唇上。
黎岁是清冷的长相,可她的嘴角有很自然的微微翘着的弧度。
他盯着她的唇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印了一个吻上去。
他起身,离开次卧,缓缓将门带上。
黎岁睡得熟,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
霍砚舟来到书房,周赐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总裁,你好些了么?”
刚刚从老宅回来的时候情绪不太对,现在看着似乎好些了。
霍砚舟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揉着眉心,“没事儿,跟那边说一声,别再让霍佑宁去那里。”
倒是小看他了,竟然连那个地方都能找过去。
“已经说过了。”
周赐想到什么,有些小心翼翼,“老夫人这次是铁了心。”
不然也不会特意回帝都一趟。
一个谢蕴然加一个老夫人,这段时间会很麻烦。
而且老爷子对黎岁也起了杀心,恐怕只要黎岁离开棕榈湾,就会变成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