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让川站在那看了好久,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难以抑制的难过,捡起一块锐利尖石在一棵树下挖了个浅坑,把这半片翅膀埋了。
烦人。
怎么能不烦。
银清固执地守着墓室门,祈福牌集满进度遥遥无期,灼烧伤痕迟迟未愈……
桩桩件件,让整件事陷入死局。
她本想试试嘴炮,结果显而易见。
要不是提前准备好说辞,那把刀说不定已经插在自己胸口发芽了。
究竟是什么玩意让他这么忌讳?
等等,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吗?
岑让川皱眉盯着被挖松的冻土,婚期临近,他真舍得?
还是,他有什么办法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长生,代价是生命?
胡思乱想一通,她起身慢慢往前走去。
要是小研还在就好了,多少能说说心事出主意。
苏叶太忙,这个时间段估计还要抱着她那只小白狗睡觉。
白芨年纪小,上学同时还要兼顾药堂看诊,晚上关门又要自学准备跳级。别看挺早熟,人情世故还是不大懂。
严森……
严森算了吧。
银清要是知道,绝对要跟自己闹。
岑让川叹气,银清哪都好,占有欲实在太强,他剥离自己魂魄的时候看样子丝毫未削减。
正想着,手机震动。
她拿起去看。
[严森:你怎么到这了?]
她不过是在脑子里过了下这个名字,这家伙就出现了?
[严森:你从河岸上来,我在上面。]
岑让川这才觉察自己现在是在两镇相交地界附近的河岸上,这修建了一长条滨江公园,临河处比公路低矮许多,稍不注意就看不到上面情形。
她抬头张望,在左前方发现打着石膏的严森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跟自己打招呼。
"让川,这!"严森笑着挥手。
无论何时何地,看到他都是元气满满的样子。
想起自己不久前拒绝过严森,他似乎已经忘了那回事,岑让川暂时可以放心跟他交流几句家常话。
"你不在家修养,到这做什么?"她站在底下,微微仰头看他。
严森找了个台阶,急步踩下,边走边说:"我爸最近在这搞工程,我过来打个下手,哎呀。"
岑让川眼疾手快冲过去揽住他,成年男性体重猛然坠落,差点带着她一块给大地之母磕个响头。
严森慌乱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惊魂未定,她就松开了手。
"啪嗒"一下,坐碎冰层,无人行走的台阶登时布满厚重蛛丝痕迹。
“手滑。”岑让川毫无愧意地解释。
想起街坊邻居的传言,严森心梗了下。
他去看岑让川脸色,试探着伸手:“扶我下?”
"你起不来?"岑让川惊讶,仍是好心把他拽起。
这次她长心眼了,再不敢与他有任何亲密接触,下盘稳得都能踩碎石砖。
严森站定后偷偷觑她脸色,边拍去身上浮雪边装作不经意地问:"我听义工姐姐们说,你跟银清求婚了?"
岑让川瞥他一眼,见他不敢和自己正面对视,于是照实说:"嗯,求了,他答应了。"
然后就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她们面对面站着,眼睛却看向别处。
凛冽寒风刺骨,扎得脊骨密密麻麻的疼。
严森慢慢低头,胸口感受到的空与